在这人潮如织声浪如潮的新春街头,她终于坦荡而隐秘地抽噎出声。
当可以麻痹身体和精神的忙碌终有一日停下,当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再也镇压不住心底膨胀的酸涩,于霁尘,我好想你。
新春既至,二月如期,应国的春风从南往北吹时,三北之北仍未挣脱寒冬的束缚,冰天雪地,狂风呼啸,宛如混沌初开。
比起在上个城镇无屋可住只能睡穹庐的窘境,这回商队成功住进专门招待往来商贾的商所。
回头看,是几个吃了酒的萧国商人,互相推搡着要出门,误撞到于霁尘。
他把于霁尘当成萧国人了。
安顿好商队的领队曲白,拿着厚厚几张盖有红印的官纸进来,满身风雪,被大堂里充足的暖气扑红脸,满口地道的萧国话:“马匹已经报上烟熏,不过商队太多,大概要等到后日下午才能出发。”
于霁尘点头,接过曲白手里的单子粗略看几眼,没发现和以前无甚不同:“风雪过境,日内走不了,我们走货不急,不妨多待两日。”
这时,柜台前办理下榻的伙计提着串门牌钥匙过来。
于霁尘拿了信和钥匙,举步上楼梯,顺带扫眼柜台上面挂的水牌,要求道:“告诉伙计们,晚上吃烤全羊,酒管够。”
曲白应好,捧房间钥匙的伙计高兴得蹦起来。
——信上说,大约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购粮时答应给江宁商会的丝绸商路要打通,水图南将亲自押送货物来奉鹿。
用饭的大厅里坐满人,温酒烤肉的味道充斥在每个角落,豪放粗犷的萧国人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每张桌子前都围满欢声笑语。
“诶?你怎么不吃,”她把托盘放到两人中间,顺手捏块烤得金黄娇嫩的羊肉丢进嘴里,嘴里的萧国话同样讲得叽里咕噜:“脸色也不好,不舒服呐?”
那把不足一拃长,仅有一指宽的的弯形小匕首,是于霁尘第一次和萧国人交手时缴获的战利品,用了好多年。
“哦对,”在大江之南和幽北之北间奔波几个月的毕税,忙碌之余终于想起来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你的私印还在水老板手里,你还要不要了,要的话想办法给你拿回来。”
在于霁尘从江宁脱身之后,水图南搬离状元巷住到别处,连总铺里于霁尘用过的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被扔了个干净。
毕税是天黑后才带领另一支小商队过来汇合的,饥肠辘辘,吃肉吃得满嘴油:“没扔呀。”
“霍偃的人在盯,”说着,毕税嘴角一撇,“你都不在江宁了,你不会真以为霍偃会信她吧,霍偃说,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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