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半截腿的男人踉跄地跪到地上,把懵懂的女儿也按跪下磕头,开口就是恩谢:“若非大东家施救,我们一家三口早就死在路边了!东家放心,您选小人来看宅,我们就是豁出命去,也一定看护好大东家的牌位!”
水图南拉不起几人,更不晓得这家人是于霁尘从何处救的,选他来看宅无非是因为他截了半条腿,不好谋生,妻女跟着遭罪。
天色昏暗,薄暮冥冥,朦胧的厅堂里,一盏油灯映着方牌位,竟让人觉着熟悉。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赶忙让女人和孩子把他扶起,见东家望着大东家的牌位露出哀伤之色,二人忙带着孩子,悄声进了厨房去。
太师壁上精美传神的字画不见踪影,水图南依稀记得,是被那晚衝进来的官兵说成赃物,揭走了。
从两边的烛台上和正中间的香炉来看,这家人俸香倒是勤快。
水图南在八仙桌前静立许久,恍然间,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饥肠辘辘地终于吃上饭时,百无聊赖的陆栖月,坐在她对面同她说话:
陆栖月年轻时忙于织造经营,退下来后又懒得和人私下往来,至今说来没有朋友,她喋喋不休说些闲话,水图南看似在听,实则已经走神很久。
粮行和织造行的人看来,买卖粮食和丝绸生产无有牵扯,从水图南的角度看过去,结合盛老板说的买粮人所提条件,会发现两件事似乎就是衝着她来的。
就像于霁尘以前说过的那样,事情的处理大多是简单的,爱把简单搞复杂,从而从中获利的,是人。
于是盛老板拿着端着,逼着闹着,使出十八般武艺给水图南下套,隻为把“求会长帮忙”,变成理直气壮的“会长心甘情愿上赶着来为粮行分忧”。
不料却惹恼买粮的人,这日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走人,直奔东南边的澈州而去,谁也拦不住。
布政使衙门:
离书桌不远的茶几旁,水图南刚喝下两口菊花茶,和声细语道:“那些人从北边来,购粮量又那样大,说明他们隻可能来自两个地方,一是关外,二是三北。”
陈鹤了然。
据悉,幽北主政的那位,下令把筹备的军粮投放进粮市,保证了幽北百姓能顺利过冬,陈鹤心里清楚,那些买粮的人,十有八·九来自幽北军。
想到这里,陈鹤冷峻道:“水会长的分析倒是严谨,那么你此番来,是想让我答应你,允了买粮人的条件,通过他们把丝绸往更远了卖?”
近十年的地方执政经历磨练出陈鹤极具威压的气场,常年板着脸镇下面的牛鬼蛇神,使得她脸部轮廓冷硬疏离,不说话时嘴角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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