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捶儿子的胳膊,提醒他:“都讲了,不到平安生下来就不要声张,你怎么不到钟鼓楼上喊呢,嗓门这样大,怕谁听不见?!”
水盼儿听话地过来扶,水老太摆手拒绝,健步如飞地自己走过去。
彼时,水德音已经大步来到主座坐下,他拉起陆栖月的手,高兴激动得脸颊微红:“终究是皇天不负我,这个孩子,就算要我倾家荡产,我也一定要让他平安降生,平安长大!”
丫鬟婆子们撤走了饭菜上的盖子,盛上刚出锅的热粥,等待主人家开饭。
“这……”无肉不欢的水德音,一时被为难住,松开了拉着陆栖月的手,“娘,心诚则灵,没必要把酒肉都撤走吧,再讲了,我们一家难得吃个团圆饭,我也高兴呢,喝两口也不行?”
此话一出,水德音尴尬住,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宗旨,他咬咬牙,让人撤走了桌上所有荤腥。
水德音看着一道道大鱼大肉被端走,不舍地吞咽口水,奈何老母亲在旁,他再不在乎,面子上的事也不能做得过分。
水老太摸摸粥碗,烫手,遂先去夹菜,不冷不热问水图南:“听说你今日相了人,可有相中的?”
水老太没说话,也没有回应儿媳妇,仿若没听见那些话,她一直看不起陆栖月,主要是因为当年,她想让儿子娶的另有她人,再加上两人经营水氏织造的理念截然相反,多年来矛盾重重。
水图南拿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讲话倒是没露出异样:“他讲说,他和爹爹签了生丝的契约,我想,只要作坊的问题能得到解决,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好结果。”
按照他对大女儿的了解,他以为,大女儿会同他再次争吵,至少应该要闹别扭的,因为他半路“劫走”于霁尘,断了大女儿继续经商,继承家业的路。
这回,在这件事上,大女儿竟然如此明事理,看来,她确实是被生丝缺口这件事,给吓得打了退堂鼓,亲身被传到衙门去一遭,比他这个当爹的威胁恐吓两百回都管用。
水图南毫不隐瞒,把于霁尘说过的那些刻薄话,讲给父亲听。
水图南不满,重重把筷子搁在筷枕上,黑下脸不讲话。世上哪有亲阿婆,讲自己亲孙女不要脸的?
水图南实在没精力,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费神,低着头嘟哝:“对不起。”
水德音满意地松开眉头,道:“既然卸下了话事人大权,你就趁机好好休息休息,眼看着也到嫁人的年纪,这两年抓紧时间相找,别的就先不要操心了。”
水老太谈不上喜欢几个孙女,但也没有说讨厌,她只是曾经在儿子的示意下,给水图南取过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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