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梳齿分开毛发根部,贴着皮肤细细摩挲,颅顶旋即传来酥麻触感,仿佛溪流蜿蜒淌过后颈,浑身随之泛起轻痒。
许是害怕对方选择舍离自己,他甚至暗中抬起臀部,好使尾巴悄然移向她的掌心。
然而此时此刻,苻黎无法继续维持得意,他怯怯地、忐忑地、小心翼翼地挪动长尾,把它绕上她的手腕,来回擦蹭,试图用那精心打理的纤柔绒毛唤起她的眷爱。
思及此,她心中起了思量,坦然答道:“我会离开镜山。”
天旋地转间,苻黎双眼一闭,顿陷萎靡,耳朵朝下耷拉,身体阵阵发颤,似被残忍扼住咽喉,仅余一口喘气余地。
大约临时想到了什么理由,他连忙仓皇补充道:“镜山、镜山一点都不安定,需要仙长你来镇守,山下医馆病人也多……而且那只翳鸟老是欺负我……”
说着,又抚向苻黎后脑,手势温柔,神色宁静:“你若担心受到翳鸟欺负,我便赠你一套法诀,每日勤加修炼,纵我不在,亦可安身。”
苻黎一味摇头,抗拒接受眼前事实。他那断断续续的凝噎掩在怀抱之下,不过多时,她的衣衫渐有湿意,泪水将他满面毛发濡透,拧成一绺一绺深痕,随后浸向她的肌肤,微微散着冰凉。
话说一半,他忽然坐直身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顶着那张湿漉漉的潦草面孔,竭力哀求道:“仙长,你选我吧!就算——就算你要杀夫证道渡劫,我也可以帮你!”
不得不承认,和琽君相比,他对她的了解浅薄有限,唯有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拼凑旧时形貌,实在可悲;且又出生乡野,是头彻头彻尾的无名小妖,没有任何尊荣血统,两者毫无相较余地。可是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多余牵挂,能够死心塌地扑在一人身上,想那琽君贵为玄洲之主,能够如他这般不吝性命,只为成全吗?
及至此刻,白浣月这才真正了解对方心中忧虑——千年之前那句谶言,冥冥之中昭示情劫所在,不知何故流入这只狐狸耳中,竟然使他生出这般杂念。
苻黎懵懵懂懂点头,觉得白姑娘到底还是怜惜着他,于是胸膛起伏逐渐归于徐缓,正想伏低身子,再度偎进怀抱,又见她双唇一启一张,淡淡说道:
她不善谎话,至少苻黎从未受她诓骗——初遇那会,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罢了。
“太潇……”
“你爱这个人?”
见苻黎失魂落魄,茫然若失,她便慢声低述往事,道:“世上情爱众多,父母子女骨肉之情,兄弟姐妹手足之情,师长传道授业之情,知己生死相许之情……岂止男女二字可以笼统概括。”
“届时我定备好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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