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存任何畏惧了。
那时安德烈刚满十二,青春期的发育自然惊人,骨骼拉扯肌肉,生长引发的痉挛总是疼痛难熬,不过掩盖在密集殴打下,也谈不上明显。
然后他转过头,居然平视了自己的父亲。
于是这场家暴结果格外血腥,安德烈反而在鲜红中无声狂呼。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安德烈静静看向怀中沉睡的女人,粗壮胳臂环绕那段纤细脖颈,只要稍稍施力,拥抱便与绞杀无异。
……他在害怕。
同床共枕的亲密触碰没能填补缺漏,那番为了私欲而进行拙劣谎言勉强遮蔽在空洞缺漏之上,一旦遭受拆穿,不堪设想的后果便会撕扯出巨大创口。
倘若他是一名普通人类,自不必这般痛苦,但蜥人血统为他造就了一切不幸。
即使对方不在人世,依然留下了深刻烙印,如同跗骨之蛆,哪怕身处孤儿救济院,也不能免除歧视与欺凌,安德烈时常在斗殴后被带去忏悔室,而院长则在他耳边叹息,一面捧起经文,一面为他祷告。
每当听见这番话语,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燎得血肉生疼。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自厌感翻搅着胃部,他再一次感到作呕,身躯不自然向内收缩。
“晚安,做个好梦。”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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