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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灯开着,暖暖的橘色光晕水波一般在房间里层层漾开,暖融融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曾消退的淡淡酒气。夜晚的温度早已在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霜,靠近他脸部的地方还残留着几道手印,但是被抹开的一片玻璃很快又被水雾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黑六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忽然有些怀疑他其实根本就没想看清楚什么吧。
黑六直觉这孩子有心事,而且还是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心事。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黑六这才发现窗台上还放着一支空了一半的酒瓶子。黑六看清楚那个标签,不由得吓了一跳,“乖乖,那是老徐找人给我弄来的伏特加,烈得很。就这么往下灌,你不要命啦?”
他在发抖。
叶川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摇了两下,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却又无意识地收紧了。
黑六三把两把撕掉了他外面的睡袍,扯过被子将叶川裹紧了搂进自己怀里,甚至还抬起一条腿压在他身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好点了?嗯?”
“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呢?”黑六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有什么话就说啊,这不有我呢?”
黑六不觉有些心疼,一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一边放软了声音说:“川儿,你说现在咱们也是两个人了,人家不是都说人多力量大吗?你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儿,还有我啊。我办不了的,可以找人啊。对吧,实在不行还有你家的叶时峥啊。那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儿,所以你看哈,这么多的帮手呢,你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呗。”
黑六愣了一下,“又做噩梦了?”
黑六被他的语气吸引,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话?”
“棒子哥?!”黑六的眼瞳骤然一缩,“你是说……陈棒子?!”
只是害怕。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黑六觉得自己有些混乱。叶川说的不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一个梦会把这么多现实生活里的人都卷进去?
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黑六却已经明白了。问题就是:叶川所说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那不应该仅仅是个梦,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真实的元素在里面。可是那也不可能是真实的,因为那个梦中惨死在酒吧后巷里的男主角,此时此刻正魂不守舍地缩在自己怀里……
这几个人物刚好穿起来一个完整的圆。
那么这条线上重点还是落在了陈棒子身上。
再往深了的事儿,就不是单凭琢磨就能真相大白的了。黑六在脑子里计划了一下接下去需要做的事儿,再低头看怀里的孩子,瞪着一双迷迷瞪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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