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六

叶川虽然对严韩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也知道打架的事儿既然牵扯到了黑六，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拖的时间越长对自己和两名室友就越是不利。严韩的人情债既然已经欠下了，也只能继续欠着。因此当严韩搂住他的肩膀带他走进包厢的时候，叶川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感。

“严哥回来了，”角落里有人招呼，“还把家属带来了。”

叶川的眼睛还没能适应黑暗，只觉得烟雾腾腾的包厢里群魔乱舞，也看不清是男是女，只能顺着严韩示意的方向往前走。几秒钟之后，才注意到包厢的尽头是一整面玻璃墙，墙外便是俱乐部的底层酒吧。时间尚早，酒吧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灯光布置得十分柔和。

严韩在背后轻轻推了推叶川，叶川会意，低着头叫一声，“黑哥。”

旁边的沙发有人站起来让座，严韩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把叶川搂进怀里。叶川也不扭捏，懒洋洋地靠着严韩。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注意到不少人都在暗中打量他，意味不明的审视的目光，像在不加掩饰地掂掇着他的斤两。这是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人本能地联想起兽类的本能以及微妙又严苛的丛林法则。

黑六几乎没有拿正眼看过他。包厢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分别。他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的神色看着楼下的酒吧，只有在那少年的水果叉送到口边的时候才歪过头心不在焉地咬上一口。

叶川不安地动了动，正想换个姿势，就听严韩在他耳边低声说：“忍忍，坐一会儿我带你先走。”

严韩又问，“吃点儿东西？水果？”

严□□要说话，就听黑六身边的少年笑着说：“严哥跟小帅哥咬耳朵呢。看他笑得满脸是牙的样子，该不会是妻管严吧。”

少年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微微有些无措地转头去看黑六。黑六拍了拍他的脸蛋，似笑非笑地说：“你就安分点儿吧。真打起来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叶川也不客气地看着他。觉得就这孩子细细瘦瘦的小身板，比陶音还不如，上来两三个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叶川不屑。他记得高一时候被他堵在小胡同里揍了个半死的高年级混混也叫嚣说自己是黑带。真打起架来有个屁用。他觉得这孩子看出了自己眼里的不屑，因为他眼里撒娇的表情都已经变成了不服气。

少年的不服气都挂在脸上，声音里也透出了挑衅的意思，“哎，咱们找个时间练练啊。”

叶川不自觉地扫了一眼今天的正主，黑六也正留神看着叶川的表情，黑沉沉的眼底微微压着一丝笑意，好像两个孩子斗嘴让他觉得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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