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

“不不不不——”腐龙慢慢眨了下眼睛，叹息道：“命运无常……当我还是个年幼的小女孩的时候，我梦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屠龙勇士，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美好和糟糕事情，当我二十六岁时不得不面对一条疯狂的巨龙的时候，我害怕地几乎拔不出剑……”

“是的，是的，我知道。”腐龙无奈地点头，它道：“年轻人，你总得给老人一点讲故事的机会……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我也不太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

女孩将手的藏在身后，试图转移话题：“我记得我们在谈你为什么猎龙？”

“为什么？”女孩偏头望它，她察觉到腐龙对她的态度是宽容而古怪的，就好像它对两颗生命树种的执着。

“非常有害。”腐龙给出兀定的回答，它别有深意道：“这是颗傲慢的种子，它因为自己的傲慢与弱小死亡腐烂，你最好不要和它扯上关系。”

“你不是！”腐龙重重地拍了下地面，飞溅的淤泥砸在女孩的身上，让女孩一个踉跄，腐龙有些懊丧地缩了下爪子，它焦虑道：“你才不是那颗傲慢的种子呢，我会给选你一个很好的名字，一个让你们都得到幸福的名字。”

“我说了，我不要名字，那是虚假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轻声回答：“对不起，我不是你的那颗小树。”

它猛得扬起左翼，干巴巴的小树在劲风中瑟缩。

女孩的眼中首次有了明显的情绪，那是被称为悲伤的苦涩之物。

腐龙欲说而无言，它梗住了。

女孩紧紧地发问，腐龙颓丧地垂下翅膀和头颅。

“你别说啦……”腐龙感到深深的羞惭，它转过身去背对女孩，悄悄道：“我知道的，我在自我感动，我在自我欺骗……可是……”

刻薄的质问在腐龙的眼神中散去，女孩垂头盯着掌心的腐烂树种，缓缓叹息。

“我不知道，当我醒来时，这里只有两颗树种，一颗已经死亡，我用尽全力才让另一颗发芽。”

“你也许可以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去。”它晃了晃头，有些惆怅：“我曾经对它太苛严了，它不喜欢这样肮脏的环境，我居然还认为它理应腐烂在它厌恶的肮脏环境里……我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模样，傲慢真是可怕的。”

摩根走进一人一龙的领域，她脸上挂着微妙的讽刺浅笑：“号称绝不失约的某人迟到了，但契约还是得进行。”

摩根摩挲法杖，鲜红的亮痕充斥了杖身，她颌首将顶端的蛇首敲在女孩的肩膀上，对紧张兮兮的腐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