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

“哈？他怎么敢要这么说！”

玛丽莲闻言笑出了声，她掩唇道：“让阿马亚给他改几件合身的男装不就好了，真是斤斤计较的男人。”

玛丽莲想起昨晚珀伦的打扮，心中的笑意更加无法抑製，说：“那我这次可要好好给他挑一身。不过话说回来，萨娜，你应该不是因为珀伦先生的抱怨就不去了吧。”

玛丽莲没有反应过来，萨娜用右手勾了下松开一颗扣子的衣领，玛丽莲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得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玛丽莲若有所思：“所以，你是不想引人注目？”

“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树冠已经被各处的飞禽挤满，脚下已经被地鼠的坑洞占据……这很莫名其妙，即使我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注意我，可是我不能理解……真是的，我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啊？”

萨娜的嘴角下垂，她抬眸注视对面的女人，玛丽莲察觉到有一瞬间她似乎偏移了目光打算避开这个话题，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选择了继续。

她的语调中透着一股讽刺的味道，这让那份宁和变得有些刻薄了。

玛丽莲无法理解萨娜心底燃烧的愤慨，她给出最单纯也是最真诚的回答：“光明能照亮黑暗，能让我们看到世界真实模样。”

萨娜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告诉我，圣女大人，你在我身上寄托的祈愿，到底是什么东西？”

玛丽莲恍惚了一下，眼前出现了某个人的影子，她猛地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恐慌。是的，恐慌，一直将她缠绕至今的噩梦；疯狂，从那个雷鸣之夜降临于斯。

“神明，你就是神明对我的回应，你会实现我的祈祷，将光明带来纳西。”

“我办不到！我不是什么圣徒，我们在做的也不是什么救赎，仅仅是一场……粗糙的审判、是杀戮罢了，它会带来混乱，更加的混乱……”

“——就算奴隶会挣脱枷锁，可他们下一秒就会握上屠刀，就算一些贵族会失掉自己的地位，可新的贵族立马会补上……这是什么光明？是什么救赎？只是可笑的小丑在上演滑稽剧罢了！一场接一场，没有终结！”

你永远无法和一个做着美梦的人说清楚现实，何况连你自己都不一定是清醒的人。

她拾起落在地上的信封，指节的力道绷得分明，薄脆的纸张在指腹下低吟着。

“萨娜洛特。”玛丽莲盯着停住的背影，眼神变得柔和而复杂：“你不就是英雄吗？神选召的圣徒，年轻的勇士，这座罪恶之城不就在等着你到来吗？你会从这里得到无上的荣光，被接入吾神巴尼罕儿的黄金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