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蜷缩的陈令玥,有玉清玉隐两位师姐横剑阻挠,陈亦深几次三番上前相救,却无法近身。只得看向丽娆,求助道:“表姐,令玥有什么不是的地方,你不要跟她计较,她年轻气盛,心智并不成熟,如果得罪了诸位师叔,还请你帮忙说说好话。”
丽娆从袖中取出那胡木色的袖珍盒子,搁到手上,远远递向陈亦深,神情落漠,身姿摇晃:“陈令玥做了错事,只看薛珞醒来原不原谅她就是,我无权发落,更没有资格求情。亦深,这个药我就交给你了,有陈掌门和溶华大师及陆楼主见证,往后你做了掌门,该怎么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丽娆也不想跟他多话,把盒子朝他怀里一抛,不管他接不接得住,只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么?陈掌门放心,我拿我死去的爹娘发誓,绝不会用假药方诓骗你们,不然就让他们九泉之下不得安宁,至于你们要不要守诺待陈亦深做掌门时才启用药方,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也不是没有条件。”丽娆看着陈雁回道:“让我把外婆带下山去,往后我不会再踏入你松风涯的地界了。”
陈雁回既不敢承情,也不敢出言拒绝,倒把一张脸憋得红里发紫,煞是精彩。
“那就去问吧。”丽娆淡笑,倾身坐在床弦,只望着薛珞的睡颜发呆:“你告诉她,药方给了陈亦深,我相信她很乐意跟我走,毕竟她的使命也完成了不是么。”
丽娆觉得现在腹内空空倒不如之前那么难受了,虽有些无力,但精神却尚好,还有闲心打趣这群人:“别围着我,该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过是百花谷的一个孤女,死或活都碍不着你们什么了,尽管把山下那群人引到花房去,我该救救,救不了赔命就是。”她放任自己躺在床边,就着那人手上传来的余温,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
花房么?
一只蜈蚣从凉席上爬了过来,无数的脚像倾过来一盆水,哗啦啦要往她脸上冲刷过去。
这才抬首打量着周围的景况。
屋角的蛛网结得很大,透过不知傍晚还是清晨的天光,在床上洒下一片疏漏。
她慢慢往另一间房走去,看着几案上放置的油灯,灯下床上那张枯槁的面容,不禁松了一口气。
好似那人只要一醒来,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回到陈令玥将要生辰的前一天傍晚。她为着要到松风涯去住两天,为着享用美味的点心,穿着漂亮的衣裳,见识那些盛大的排场,而跟外婆置气,气她为什么不愿意自己离开。
可现在,她为她,为了这个不爱自己的人,要放弃一切了。
“阿娆, 别忙活了,下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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