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遗志?”薛珞勃然大怒,一旦涉及父母,就是触碰她的逆鳞,也就越发让她对这群道貌岸然者憎恶:“如果我爹在意这掌门之位,他便不会离开了。你既是掌门,就不该被旁人之言所束缚,你手下这群人资质平庸不堪大任焉知没有你的功劳?若我是你不会把这剑法当成护身符,以至让门派式微。你执意握在手中,害得派中诸人异心骤起,眼界也不过如此。”
丽娆欲要开口,又被他堵了回去:“薛姑娘如果得了这剑法,又不吝传给众人,我想便是长老们为了私欲执意阻拦,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严世钟沉吟半晌,看向她,目光如炬:“对。”
“江姑娘。”严世钟双手握住丽娆的肩膀,像是要把她从浑噩中摇醒:“我知道,你的话对薛姑娘尤为重要,你把我们的话带到,若是她答应,我们必不会辜负她。”
众人争端未平,薛珞逐渐被围,很快那一角白衣被淹没在密集的人群中。
丽娆踮起脚尖想看清场中形势,不料见着薛珞御着轻功飞出,她在人头上几次借力,倏忽之间便已飘然远去。
她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她了。
丽娆抚着胸口,压下那剧烈的跳动。悄悄来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笑道:“至柔,别生气,好么?”
丽娆脸贴着她的背,感受着那微微潮湿的热意,鼻翼间的姜花味道愈加浓郁:“至柔,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丽娆笑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你了,可是现在,我又重新认识了你。你总是对苍山派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其实倒也很在意他们。”见薛珞挣扎着要起反驳,她越发把她抱得紧了些:“你那么在意你爹娘,必不会让苍山派的剑法旁落对不对?”
薛珞不言,但丽娆似佛看到了她眉头紧蹙的样子。
薛珞睨了她一眼,笑着催促道:“继续说啊,你这么头头是道,我倒要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半本?”薛珞轻嗤,抬手勒住她的脖颈,故作威胁道:“他们真这么说了?半本?”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薛珞眼神微戾, 低头看着她时全然没了以往的那些缱绻深情,而是一种十分理性又残忍表情,就跟她看那群台下质问她的人一样:“我倒不知道, 你才跟他们相处了几天, 怎么就有了这么好的感情, 就能帮着他们说话了?我真是小看了他们, 竟然能把你用作对付我的招数。”
薛珞仰起头来, 微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没那么好心,必定有另外的目的, 你不要来蹚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