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2（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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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觉得辛苦，因为你远比我更辛苦。我真的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是我太幼稚。”程星将她搂紧了一点儿，轻声道，“睡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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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和程星就是这样，他们一直这样。亲密又疏离，阴郁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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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距那场灾难过去了五年，毕业后的程星每一次更换工作，都会带着程夏一起转移。他的工资越来越高，明明物质条件远超大学时期，程夏的焦虑和不安却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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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五年了，她努力学会了自理，还能每月赚点儿稿费。按理说她应该放他走，让他出去，找点世人都该干的事，比如结婚生子，当个丈夫和父亲，他可以和家人随意选择心仪的旅游地点，逛街吃饭游玩运动，享受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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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留他多久，困住他的笼子从来都没有钥匙，他想离开，就可以在任意一次走出房门后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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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真的放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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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残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和外界社会的一切情感联接，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意义都寄托在程星那儿……她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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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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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一定会发疯，可能杀了他再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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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只会再犯病。她迫切需要听到程星的声音，以证明他还在身边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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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很晚，但她还是打了程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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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压抑住对程星平日闷声不吭的抱怨，少有地放柔了语调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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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她早想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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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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