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已矣浑身是血的被吊在柴房的房梁上,双手被麻绳已经勒出了血痕,血液压迫太久两条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费劲的掀开眼皮看向窗外的方向,唢呐声从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
距离她醒过来过去多久她也不知道了,对于时间的概念早就在抽在身上的一鞭又一鞭中被模糊了。
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怨恨到现在的无力绝望,活了28年,她还没在谁的手底下吃过这种亏。
没想到,居然栽在了这里。
纵使再不甘心,她此时此刻也毫无抵抗之力,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时代的悲哀。
活在这个只有权势没有人权,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即便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难以自保。
更何况,那些从小被三从四德规训长大的女子?
意识越来越模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眼皮慢慢合上之前,她咬着牙唾骂了一句。
“我草他大爷!”
再次睁眼时,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传来,眼前是被浓雾遮盖的夜空,大到诡异的圆月在浓雾下若隐若现。
陈已矣眨了眨眼,回过神后猛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起身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郭府的柴房了,而是在野外,身下是泥地杂草,周边是树木荆棘。
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扭头,入眼的一幕让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龚思雨!”
她喊出声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所在地,正是李清莲的墓地。
而当初被他们重新埋回去的石棺又再次被刨了出来,龚思雨正坐在那棺材头上,双手撑着棺材板,晃着腿,微微俯身前倾,看着她笑道:“你醒了呀。”
她的声音很亲切,好似日常跟身边的亲近之人打招呼一样。
但她此时的样子太诡异了,她穿上了棺材里的那身嫁衣,戴上了那顶繁琐沉重的头冠,脸上化着浓艳的红妆。
红唇咧嘴笑开时,在这浓雾弥漫的夜色中骇人至极。
陈已矣抬手举到自己的跟前,出现在眼里的不是二莽那粗壮的手腕子,是她自己的手。
果然,她从梦里出来了。
“其他人呢?”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龚思雨。
龚思雨抬起下巴,朝着她的身后扬了扬,“那儿呢。”
陈已矣转身看过去,果然见地上整整齐齐的躺了一排人,大家都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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