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有言在先,撒沙对弥撒之后的马戏也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弥撒结束之后两人就一起回到了阿兰太太的旅社。
撒沙拿出一根铬黄色的油画棒,在纹理粗糙恶劣的市售画纸上略略摩擦了几下,然后拿着它和自己的肤色作了下对比——结果很令他满意,和储存在大脑中的标准色相比,差别很小,无论是灯光还是画笔。
他先用铅笔打了底稿,然后紧贴画纸反复擦拭油画棒,让它形成黏土状。然后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蘸上颜料。
他抬起头,拉兰太太最小的男孩正趴在阁楼的窗户上,他眼神涣散,满头大汗,双手攥起拳头,使劲儿敲打着玻璃,撒沙不得已丢下画板,跳上自己的临时床铺,踮高脚尖,打开位于窗户内侧的插销,慢慢地——他可不希望把这个正趴在玻璃窗上的男孩推出屋顶——倒不是说他没想过这么做,只是要想在这里做到完美的善后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去看马戏了吗?”撒沙问道。他不太记得这个男孩的名字了,汤姆,彼得,还是约瑟?
男孩在黑暗中闭起眼睛,各种花里胡哨的线条和影像在他眼前划过——起初什么都很好。
这时候,节目已经过去一大半,最激动人心的场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挥舞着鞭子,四头狮子跟着他跑进了场内,铁栅栏随即在它们身后关上。
男孩吓得大声尖叫,而抱着他的阿兰太太却放声大笑,好像看到了什么挺可笑的事情,不仅如此,她还抓着小儿子的脸,让他将视线投进马戏场。
剧烈的疼痛让这些野兽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被人类强行灌注在扁圆颅骨里的理性与温柔,那个男人被自己驯养的猛兽攻击了。
那个男人在狮子的獠牙下嘶吼和诅咒,男孩能够听懂的不多,但他隐约记得,其中有着一个他颇为熟悉的女性名字,还有一个单词“报仇”
这句话还是那个被临死的男人喊着的女人教给他的,她和撒沙的妈妈凯瑟琳那样,孤身一人来到镇子上,她到这里存求庇护,为此要付出很多钱,因为镇子里的人不能免费保护她“若有所求,必有所失。”男孩的妈妈阿兰太太这样说过。
他的哥哥说,她是镇子上男人们共有的“娼妇”还说,如果他们足够大的话,她也会是他们的“娼妇”
她消失的和到来时一样突兀,某天晚上,男孩问起她为什么还没有来上课的时候,阿兰太太告诉他,通过全镇人的投票,他们决定不再庇护这个“娼妇”了。他们打了电话,她被一直追猎着她的人带走了,而镇子里的每个家庭都得到了一笔免息贷款。
他跑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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