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一)
数月前的那个夜晚,借助药物激发出的潜力,凯瑟琳带着昏迷中的撒沙,在森蚺与鳄鱼的眈眈虎视下再次浸入冰凉浑浊的血水中,挥动着疲软的四肢横渡数百英尺,钻过一截坠落在河面,但仍然在熊熊燃烧的栈桥遗骸,找到了正在忙于接引旅客的游艇与小船——不得不说,这很冒险,但也正因为如此,那两个危险的家伙才会先去干掉对手和机构的“狩猎者”们,而不是从她的怀里夺走撒沙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大概就和一只极端地缺乏大脑和体力,被大火追逐至精疲力竭的母鹿一样毫无威胁性。
凯瑟琳等自己和撒沙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就着身在医院的便利,弄到了两管利多卡因(局部麻醉药物)和一把小手术刀,自己在盥洗室设法取下了耳垂里的追踪器;当晚,等医生巡房结束之后,她从儿科病房偷出了撒沙,两人在医院附设的小花园换上了在医院超市购买的两套便装、鞋子之后,凯瑟琳抱着她,就像是任何一个带着孩子夜诊的母亲那样安静而匆忙地走出了医院。
之后她去买了性情温和的染发剂和只为改变虹膜颜色的无度数隐形眼镜,无论何时何地,撒沙的金发紫眼总能让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而且她自己也不是那种能让人过目即忘的类型(她有点为此骄傲,但确实很麻烦,特别是现在)。干完这些后,凯瑟琳谨慎地选择了一家家庭旅馆,就是那种仍然在使用书面而非电脑登记来客姓名的旅馆,以免亚马逊州政府的警察或是“机构”通过与政府网络连接的旅馆登记名录来找到她。
不过即便是路得,也无法看着自己姐姐的孩子,自己唯一的亲人落入恶魔的手中而继续不管不顾地过自己的日子,那样的铁石心肠,就连大利拉(注释2)也未必有。
她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走在她前面的阿兰太太在一个奶酪摊子前停下了脚步,莽撞的年轻女性差点撞倒了她,如果不是后者因为长年累月的劳作和营养丰富,数量充足的食物堆积起令人称羡的肌肉与脂肪的话。
奶酪口感醇厚,香气浓郁,粘着凯瑟琳的牙齿,她这才咬下第二口,便惊觉阿兰太太正在往莴苣摊子那边走,她瞄了一眼奶酪摊子的主人,那是个老头儿,正用一把只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削着他的货物,一片片的,然后配着红葡萄酒吃起了他自己的早餐,眼睛瞧都不瞧她们一下。
“呃,”凯瑟琳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又不得不回答:“吃。”
他的语气让凯瑟琳觉得前二十几年根本就是在虚度光阴,最后老头儿为她挑选了几块新鲜奶酪和硬质未熟奶酪,因为这两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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