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盯着他,开口:“可你不是喜欢吗?”
他背过身去,不看时鹤的神色。
时鹤抬手,撩起了一缕晴良的头发,缠绕在指尖,他道:“撒谎。”
听到凤阳城,晴良一慌,他颤声道:“你、你都看见了。”
晴良缓缓转回身,他抬眼望向时鹤,“你,不生气、不怪我吗?”
“可你曾说,那样的我,是有违阴阳的怪物。”晴良眼里浮现脆弱的迷茫。
可他现在又自己推翻了自己曾经的说辞,主动让他换上女子衣裙。
那他曾经的挣扎与苦楚又算什么?
时鹤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声音低沉,“所以,不要给别人看,只有我可以看。”
晴良下意识躲避,迅速挪开了视线,不敢深究时鹤眼底藏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时鹤在门口等待,等到他觉得晴良约莫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方才推门而入。
晴良坐案前,鲜妍的织物包裹着他,他的神情有些呆滞。
晴良闻声抬头,撞见时鹤的视线时,仍有些退缩,他讷讷道:“奇怪吗?”
这两个字终于给晴良吃下定心丸,他露出笑容,低头抚摸着衣裙道:“这料子真舒服,是不是很贵?”
晴良不由得投以羡慕的目光。
晴良低头时,时鹤往他头上插了什么东西,他抬起头,头上发出清脆的铃声。
“我的兰花铃!”
是他十岁生辰时,薛景给他打的十岁生辰礼,后来弄丢了,晴良找了许久。
“……捡的。”时鹤答。
现在回想起来,兰花铃就是在他曾在藏书阁三层抄书的那段日子弄丢的。
临出门前,时鹤又取来了一件火红的披风将晴良包裹住。
披风领口溜的那圈雪白貂毛十分柔软,晴良不经用脸颊蹭了蹭。
他缓缓抬手,替晴良将披风的系带绑起。
冬日的街市多了几分肃寒之气,地上白皑皑的积雪未消,往来贸易的人并不多。
长街雪道上,晴良与时鹤并肩而行,几乎要将整条街上的风光夺了去。
落在旁人眼里,便是羞赧的少女依偎着自家郎君,任谁见了,都会将他们视作一对璧人。
晴良小声道:“师兄,我不冷。”
“不宜招摇。”时鹤道,然后又抬手将他的披风拢了拢。
路上往来的人不多,晴良二人从摊位边走过时,摊贩纷纷出言叫卖。
“我家的好,公子看我家,烟小、耐烧!”
冬日里街上大半卖碳的贩子,直至路过一家卖缠花的小摊。
“公子,看看我家缠花吧,时兴的样式,城中贵女都喜欢,你家娘子生得这样美,戴我家缠花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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