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明却十分拥护自己的偶像:“颜仙君明察秋毫,怎么会错判好人?”
就毫无原则。
高台上忽又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腿——!!”
大朵大朵的血花从他本来干净的衣袍下洇了出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在他身下聚起一洼血泊。
而他的衣袖长裤竟不知何时变得空空荡荡,似是……双臂与双腿都不翼而飞了。
如应和一般,人群中竟有数道声音跟着台上人一起嚎。
但与金满堂的惨叫不同,容秋听了一耳朵,分辨出台下的人似乎都在哭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真是……造孽。”
“这姓金的丧心病狂,掳来的貌美男女若有一点不合他心意,他就要削去人四肢装入大坛,做成美人瓮。”他沉声给容秋解释。
虽然不解,却也不是很想问为什么。
也许是有衣衫盖着,金满堂缺手缺脚的模样也不是那么可怖。
只见颜方毓手中折扇微摇,落向地上人的目光中既没有哭嚎者眼里的痛,也没有修士兄见到恶除时的快。
容秋愣了一瞬,不知为什么也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修士兄又拿胳膊肘拐了拐他。
此时地上的人才真地担得起“丑八怪”三个字,连嚎啕的力气也无了,气息奄奄地瘫在地上,像块红红的烂肉。
比起金满堂身周的一地脏污,颜方毓站得明明那么近,宝蓝长袍上却连一个血点都没溅到。
忽然间,容秋见美人面上有极淡的疲厌一闪而过。
地上的血呼啦肉块猛地一抖,随即没了动静。
容秋却看到台上的颜方毓眉头轻轻一皱。
甚至说,起伏得比刚刚还有力了一点。
扇骨又在玉白的掌心敲了几记,颜方毓像是有所了然,眉头舒展开来。
颜方毓看向下首,姿态依旧风流,笑意却不达眼底。
刚刚还沸腾的人群遽然一窒,像是虚空中伸出一只只大手,捏住了台下每个人的脖子。
“他、他竟没死?”
颜方毓叹了一句,声音平淡道:“十一年前,漳台府大水。”
“若非他如此来,漳台府民必将锐减大半。”
那双漆黑的眼眸幽深,垂垂望向脚底的人。
容秋被美人最后的气音勾得魂儿都要出来,正要飘飘欲仙,却听人群中寂静一瞬,又有人爆喝。
“对啊对啊!”
漳台府居民义愤填膺,恨不得扒过算盘,把金满堂与他们之前的欠账都一毫一厘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