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汉阳小朝廷已经欠了平壌军数不清的钱粮军械,可是以往只敢说先欠着,却从来也不敢说真不给。
现在不仅公然将以往亏欠钱粮一笔勾销,而且还要求大规模裁减所谓冗兵冗员,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群情激奋,城内城外,街头巷尾,平壌军上下怨气冲天,都说汉阳小朝廷出了祸国的奸臣,相当多的将吏官弁嚷嚷着南下汉阳要个说法。
尤其是小朝廷公文中对于平壌军裁减冗兵冗员的要求,更是激起了众怒。
毕竟,汉阳小朝廷的钱粮是真的没给过,以后给不给可以另论,但是裁减所谓冗兵冗员却实实在在关乎许多人身家性命。
尤其是近两年来,沈器远及其麾下将领从逃难来的北方二道难民中挑选青壮建立起来的大批军伍营头,几乎全都仰赖平壌军发给的那点钱粮维持生计。
一旦不再拥有平壌军的身份,他们立刻就将失掉唯一的生活来源。
也因此,他们对汉阳小朝廷的怨恨情绪最为严重,每日里到平壌都元帅衙署大门外,跪请他们的恩主沈器远主持公道,驳回汉阳小朝廷乱命的人群络绎不绝。
当然,这些人中间,并不包括那些心向汉阳小朝廷的人,也不包括原本就是汉阳小朝廷安插进来的将吏官弁们。
这些人对汉阳小朝廷不仅不敢口出怨言,有许多甚至站出来据理力争,痛陈朝廷粮饷艰难,而平壌军都是乌合之众,应当拿有限的粮饷养精兵,裁掉没用的冗兵冗员。
从汉阳小朝廷的立场出发,这话当然是对的,天下皆睡我独醒嘛,绝对的公忠体国,没毛病。
但是,放到难民云集、生活艰难的平壌城,那就有点另类了。
于是,几天过后,支持汉阳小朝廷的人和反对汉阳小朝廷的人,开始变得泾渭分明了。
而这个结果,正是沈器远麾下一堆谋士给他出的引蛇出洞之计。
崇祯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清晨,经过了一番严密布置之后,沈器远以黄潩所领的三千骑兵为骨干,分遣麾下心腹部将们率队四出,抓捕处决那些被甄别出来的异己分子。
当日被逮捕处决的异己分子,就有七百余人。
就这样,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沈器远就一举清除掉了平壤军中心向汉阳小朝廷的以及疑似汉阳小朝廷安插的将吏官弁。
“这么说,沈都元帅已经完全掌握了平壌军?”
听完沈器周略有些得意的讲述,杨振最后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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