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人封锁东西华门,凤仪门再落,将剩余残兵困锁在宫道上。
“先帝驾崩于道人作乱,朕心甚悲。舅舅若说此事是朕责任,朕无可异议,是朕未能及时护驾,才致此局。”皇帝沉下声音,“是朕勤王不力方有今日!”
“哈……景漱瑶,你做贼心虚,也有今日!”襄王冷笑一声,对皇帝张目怒视:“尔竖子昏君,无能之人,只可惜我败于景泓碧那忘恩负义之流!”
“景泓碧!我且看你投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昏君之下,日后是个什么下场!”他在妖精手下挣扎不得,只能往后一撞,惊得妖精不防松了手。
一时赤泉洒落,闷声一响,原来襄王已自刎清越门前了。
原来浮生若梦,一晌贪欢,悠悠已过五十载了。
皇帝闻言略一皱眉:“不见。”话刚出口,随即又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笔杆,换了副神色来,“等等,让他进来吧。”
“臣侍……臣侍……”他让身后侍从将食盒呈给了银朱,见皇帝睨了他一眼不由吞吐起来。怕不是要给他崔氏后生求什么恩典,皇帝心下不耐。崔简爱体面,这等求人之事自是不惯于开口,可偏偏他那等大家子,入宫便是为了族中权势。
那夜往后,宫中生擒皇城司兵马并各宗亲府兵查验身份后牵出一连串宗亲之名。先思齐太子独子同光郡王指使门下文臣造写檄文播于天下;已故和乐大长公主两子清宁、清宜两郡君、同乐大长公主一系清和县君、清雅县主并宁王一系清平县主走私盐铁兵器,派遣府兵随同襄王一同谋逆,经大理寺少卿沉晨之手审了,自然是全判了抄斩。
“既是不便开口,先坐下吧。”皇帝懒怠多应付他,仍旧批复前头折子,“叫人给你上些茶点来,你歇着些,朕批过折子便陪你好么?”她略笑了一笑,“实在是事务繁杂了些。”
按律?按律当斩,当抄家,当流放叁千里。皇帝只觉好笑,她政变前才给王琅办了及冠礼,虽为着他是先帝侍君不好大办,到底也是请了襄王与谢太君给他加冠唱赞的,推恩赏赐了好些东西,这会子再判个满门抄斩,不说王氏参与襄王案如何,若她这皇帝对王氏赶尽杀绝,面子上也不太能过得去——他赶着忙上了这么一通请罪折子,自然是要放他一马的。治人便同驯猴,乖的给个枣,闹的给一鞭,往复几回自然便听话了。
侧君一听赶忙从椅上起身来,忙去督几个内官摆膳,待瞧着摆膳好了才亲试了箸,笑得有些羞赧:“臣侍想着先瞧瞧咸淡……”
总之不过是暂存他处,来日里清算时候,再教他们连本带利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