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月信一向不准,时常到了时候淋淋漓漓麻烦得不行,自然也停了召幸,偶尔白日里叫法兰切斯卡陪着在园子里散散步便罢,气得崇光又酸了好几回法兰切斯卡“近水楼台”,只是皇帝和他确有了弄臣之实,他也不再喊冤了。
女帝这两天乏得快,走了几步就酸了腰,只坐在石亭里歇着,“我看着他总不免想起竟宁,少不得纵着他点,你和他置气做什么。”
“和春不是和他处得还行么。他就是不喜欢崔简,我去看看崔简他就要生气,毕竟崔简姓崔啊。”女帝无奈叹气,“中间还有个竟宁呢……其实我想起来竟宁也难免不想看见崔简,但那毕竟不是崔简的错,崔家也倒了,我总不能迁怒到崔简身上。”
女帝拽了法兰切斯卡给她揉腰,实在是酸乏得厉害,一面道,“这碗水不好端平,只能委屈了崔简。”她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笑,“也委屈你啦。”
女帝许了法兰切斯卡的提议,这边一径提了裙子往飞琼楼去。崇光闲得没事在屋子里玩投壶,羽箭发出嗖嗖的声响,逐一落下壶口。
“陛下!”崇光回头见了皇帝,脸上一下便亮起来,忙放了东西扶女帝上座,“陛下每次来也不叫通传一声,总看臣侍失礼数。”
终究是想将没来得及给竟宁的都补偿到他身上。
“噢——我们煜少君长大啦。”女帝笑着揶揄他,一边揽了他坐到自己腿上,随手取了一支羽箭,轻轻丢出去。
“原来陛下也擅长投壶……怎么又像是臣侍献丑。”小郎君嗔道,“陛下莫不是还在心里笑话臣侍。”
怎么这里又没有了蝉鸣呢。
“朕有些疲乏罢了。”皇帝轻声笑道,“月信期是这样,你且让朕靠一阵子。”
宫人们安安静静地打着扇,风轮吹动花果,便是一室的幽香。
“好。”皇帝倦怠得厉害,下腹里又坠得难受,这下全不想动弹,只等着崇光起身了再扶着他站起来。飞琼楼是个三层阁楼,顶上露台常有和风吹过极是清凉,春日里柳絮梨花飘飞时节看去如碎琼乱玉飞雪落雨,才得名飞琼楼,算是揽春园三十六景里颇负盛名的一处。
崇光自起了身,让宫人先上楼收拾桌榻,扶了皇帝上楼去。他对女子月信不甚了解,只是前几日召了太医来问才晓得这几日皇帝总是要乏力畏寒些,便一径地吩咐宫人撤了楼上的冰例,只扶了天子到台上乘凉吹风。
“你怎如此突然便又晓得信期忌讳了?”女帝看他细密地吩咐下去,一时想逗逗他。
“你又吃味啦……”女帝吃吃笑起来,曲起手指挠了挠少年人的掌心,“朕这不是专门来看你了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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