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木木地回话,“臣侍怎能劳动陛下做这些事,臣侍自己来就好。”
半晌无言。
原来陛下突然造访是为了父亲的事。
“回陛下,父亲年事已高,掌定远军有些力不从心,便想回家颐养天年了。”少年恭敬地低了头,只看着炕桌上女帝的手。刚才那只手才替自己理过衣襟,有微凉的温度,细腻柔滑的肌肤,上面还有修得圆润整齐的粉色指甲盖。
“你们家可没有人能接手定远军了。”女帝笑道,“梁国公的爵位是老赵将军挣下来的,如今他再致仕你们家就只有文官了。”
崇光觑着女帝的神色,有些慌乱起来。昔日里二哥从没说过女帝难以捉摸喜怒无常,只说她待他有多好,多宽厚,他还当长辈们危言耸听只是为了让二哥改变心意。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二哥看到的从来只有片刻前那个温柔可亲的陛下罢了。
过了片刻,女帝才笑道:“兵家事宜自然是应该问你父亲的。那么你呢,没想过进定远军么。”
是因为二哥早逝的缘故。二哥死后,祖母同母亲以死相逼,定要父亲发誓不让自己进定远军,于是这一身武艺也只能练来强身健体了。只是这种缘故却不能向女帝明言,恐惹了圣人雷霆。
夏日里气闷,此时又是正午时刻,便是殿中奉了冰山也暑热难耐,兼之窗外蝉鸣渐响,咿咿呀呀地教人心烦意乱。
他哥哥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陛下厚爱。”少年的眼亮晶晶的,盛满了碎玉散珠一般,灿若星辰,“臣侍愧不敢当。”他有着赵家一脉相承的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俊朗,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有几分深邃,与少年气混在一起,便是耀眼夺目的春闺梦中人。
赵崇光实在很像他的二哥。
让女帝不由得退缩。
不想再看见他了。
“……我知道。你、你让我冷静一会。”女帝难得很没有仪态地瘫坐在椅子上,任由裙子随意散开,露出内里的膝裤,“我就是,有点难过。”
女帝接过帕子按了按妆粉,轻声道:“我在宓秀宫的时候,忽然就想放赵崇光出宫了。”
“要用什么名头呢……”女帝的头往后拗过去,“赵殷为了儿子入宫都递折子准备辞官了……他为人谨慎,晓得明哲保身,我其实应该高兴的……”
“这就是我要见赵殷的原因了。”女帝坐起来,理了理裙摆发髻,叫了长宁摆膳,全看不出先刻的颓败之色,“他从前是我的副将,他先父是教我骑射兵法的恩师,我和他也算从小认识,他不是要卖儿子的人,不如叫来说清楚。”
“陛下当真头一个就去了宓秀宫?”林户琦歪在贵妃榻上,拣了一粒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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