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陛下新婚禁足后过了半月,不知是不是君上的意思,万云殿里缺吃少穿,崔简贵为贵君,烧火备水也只能同陪嫁侍童绿竹一起亲力亲为。深秋里天候渐渐凉了,后半夜时而能看到石板上的清霜。虽说陪嫁里还有些冬日衣服被褥不至于冻死,却也实在难捱,只能和绿竹捂在一床被褥里互相取暖。
崔简便喜欢在这种时候坐在廊下,或理一理书册,或缝补些衣物,或看一看院里疯长的野草。他前十四年过的是世家嫡长子严守法度的日子,极少有这等闲暇时光;后十四年为了要做凤君,不得不从头学起为人夫的本事,也很难空下手来。好容易到如今有了一点闲,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境地。
是个西人。
“阁下何人?”女帝要杀他不必叫这么个显眼的人,直接赐了毒酒就是了。
“当差……?”法兰切斯卡反应了一会,恍然大悟般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牙牌来,“是这个吧。”
他是御前的人。
“来看看你,听说景漱瑶娶进来一个贵君,我就来看看长什么样子。”法兰切斯卡耸耸肩,“你这过得也太差了吧,我去和景漱瑶说说,至少给你点能吃的东西,这都馊了。”
“我听说过你被禁足了,但关起来可不是不给饭吃。”那西人大剌剌地笑起来,浅色的卷发看起来格外刺眼,“至于你说的升官嘛,和我没什么关系。”他随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来,“喏,本来是给景漱瑶带的,你吃几颗垫垫,她发现不了。”
法兰切斯卡“啧”了一声,脚下轻轻一跃一蹬便翻上了墙头,消失在宫门外了。
银朱一来便着人拉了那几个最难对付的宫人罚了板子,又叫丢去掖庭为奴,言道“崔贵君无论如何也是宫里的正经主子,陛下钦封的贵君,还轮不到你们来作践。”
女官总领冷眼看着掖庭的人拉了宫人到院子里打板子,一路扫过剩下的宫人,又躬身对崔简道:“尚膳局那边陛下也已经发落了,公子放心,馊饭菜不会再有了,您一切吃穿用度都按照贵君仪制。”
“法兰切斯卡大人擅闯蓬山宫,扰乱禁内,陛下叫罚了两遍宫规。”银朱笑道,“公子不必忧心,法兰切斯卡大人是陛下身边头一个的亲卫,不会因此重罚的。”
进宫前父亲便告诫他,新皇是个狠心绝情的,莫要忤逆了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一些了。
只是禁足期过了许久,也没能等来女帝,来的只有那西人一句安慰。
“上次大人美言尚未谢过,听闻大人还因此受罚,怎好再拿大人的点心。”
“大人心直口快,可当心隔墙有耳,慎言为上。”崔简微笑,他极少见到如此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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