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其实官家让他们二人暂且退下,何尝不是要平复心情,聪明的臣子或许这时候已经改了主意,准备好了退一步,免得君臣相对时再起争执。
官家看着王晏:“你递上的劄子,朕看过了。弹劾枢密使私通妖教,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王晏不假思索地道:“轻则渎职,重则谋叛、谋反大逆。”
官家目光威严:“你倒是敢说,渎职应当如何处置?”
王晏掷地有声:“革职、追夺恩荫。”
他身形挺拔,目光澄明,眼神中没有半点的犹豫,显然并不去揣摩眼前的官家是何思量。
官家道:“最轻的也要如此,那么重责又当如何?”
王晏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赐死,妻儿流放。”
官家听到这里,面色一变,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手拍在桌案上厉声道:“尔这是要朕做大梁第一个杀宰执的皇帝,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谏言?”
门口的黄图听得打了个哆嗦,素来少发怒的人,发起怒来,才会让人更加惊骇。他拍抚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立即上前劝说王晏,请这位朝请郎行行好,万不能这般刚直。
王晏不但没有惊骇地下跪,反而身姿更加笔挺,他开口道:“臣之胆,乃万民仰望渴求生路之胆,臣之魄,乃忧惧社稷倾颓、国本动摇之魄。胆魄虽微,却不敢不剖肝沥胆,直言以谏。”
“同样的,官家身系万民之望,惟愿官家察纳忠言,不负天下苍生托付,至于那些名声,臣以为,官家不必在意。”
王晏说完这话,殿内传来官家沉重的呼吸声。
“好个王鹤春,”官家冷冷地道,“将你自己说的,公心为社稷,朕且问你,最重的处置为何不是家族连坐,而是妻女流放?你是怕谁被卷入其中?”
“是不是那瓷行行首,真正的谢二娘子?”
王晏袖子下的手微微动了动,他抬起眼睛与官家对视,他方才已经禀告,谢玉琰乃谢易松之女,是真正的谢二娘子。
饶是官家这般动怒,王晏也没想否认,这时候绕过谢玉琰,是对她的不公,他不想如此,也不愿如此。
只要他在这里,谢玉琰就必定要被堂堂正正地提及。
王晏道:“微臣是有意不将她算入获罪之人当中,那是因为其父之死恐也与谢易芝有关,她在谢老太君的庇护下才得以存活,又被害离家,差点丧命于掠卖人之手,侥幸存活却忘记前尘往事,但依旧屡次助朝廷查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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