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郁姬仙蕤（三）（完）

包骨一般的手臂，想要抚摸被郁姬抱在怀中的雁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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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双手伸出来实在是布满脏污尘土和点点血痕，和粉嫩白胖的雁雁格外不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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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序光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想要在衣服上用力擦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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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衣服也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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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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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最终也只能颓然收回了手，只睁着一双卑微祈求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郁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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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姬哄了哄怀里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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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老先生记挂我，更不劳烦老先生记挂我母亲和祖母。我如今已嫁人生女了，万事顺遂如意。夫婿是陛下亲册的沃野防御使，正四品龙骧将军，弋州高桢，婆家就在濂州隔壁。我女儿是去岁三月生在沃野的，如今一岁多，健康活泼。夫婿待我和女儿都是极好。这孩子生得像我，想来也会像她外祖母和曾外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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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序光凝神听着她说话，缓慢地点头：“好、好、真好啊……孙女婿——徽兰的孙女婿年轻有为，待你也好，这孩子也这样可爱，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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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擦了一把泪，泣不成声，“我这辈子也安心了，再没有半分不安心的，能这般死法，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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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姬浑不在意地轻笑：“老先生心里是真为我高兴，还是在心中暗骂我攀上高枝，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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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序光已无法再和她辩驳剖白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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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回地牢的墙壁上，一颗心前所未有的满足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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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真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的满足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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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是枉然，永远都沉浸在失去徽兰和女儿的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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