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推着床,带着一口南方口音,“轮子卡了,再拐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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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调整着床,听着护工的指挥一点一点把病床挪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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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子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更为慌张,一下一下似乎都碾在黎江白心口上,他拎着暖水瓶慢慢退远,接着绕过病床,头也不回的往水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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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江白见过类似的画面,父亲过世的场面要比现在骇人的多,病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头发被束在蓝色的帽子里,眉心微微皱起,面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胸廓起伏轻微,呼吸声很浅,横在面部的细管子里应当是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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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是活着的,病人颤动的眼皮是黎江白能瞧见的唯一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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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秦茉俞的另一个病友了,住在门口的那一个,看样子应当是才下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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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秦茉俞也会像这样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满面辛苦,麻药褪去后的疼痛可能会折磨她很久,就连翻身都变成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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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跳的很快,手都跟着脉搏颤抖,面上不显,嘴上不提,黎江白将这份过于成熟的冷静撑在表面,变成了一副坚硬的面具,牢牢的焊在身上,一丝缝隙都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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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自己知道,面具底下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这段时间他将所有可能得结果都想了一遍,但最后总会停在最坏的那个结果上,他克制不住的这样想,以至于梦里都是可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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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死亡就像是挥不散的棉雨,夜晚窗边的月亮仿若释怀的光,但这光太弱太弱,一片云就能将其遮住,棉雨总在不经意间变得急切,黏腻的潮湿便是悲痛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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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水瓶打翻了,开水扑了出来,水龙头大开着,迸溅的水花落在黎江白的裤子上,一点一点晕成了片,黎江白下意识后退一步,手里还拿着瓶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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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滚滚升起,没将人烫伤,却将视线烫得迷蒙不清,眼泪的温度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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