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乡下生活的那几天还算宁静安心,其余时候……他真的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裴令这才意识到那个大高个的存在。
“宋泠。”
抬起头,发现沈照玄和裴予质都看着自己,他收回了指尖,露出茫然神色:“怎么了,叔叔?”
沈照玄的关心来得猝不及防又极其自然,但更像是一道程序。
沈总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忽然笑道:“不像,更像是被吓到了,脸色这么白,还魂不守舍的。”
心里又是一紧,想杀人的心淡下去些许,逃走的心情又迫切起来。
“因为孽缘。”裴令在心里答道,随即开口对沈照玄说,“我想回房间休息,叔叔。”
等到那两个小辈离开之后,沈照玄才收回目光,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仰头饮尽了。
“你刚才为什么盯着那小孩看?”他问道。
裴予质在这种审视之下丝毫没落下风,平淡答道:“他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流浪狗。”裴予质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在回想,“他看起来会咬人,如果你玩得太过。”
裴予质冷冷看了沈照玄一眼,不想辩驳是谁脏,只道:“说正事。”
别墅的会客室内,沈照玄贴心地将所有遮光窗帘都拉上,只留一条缝隙,为没开灯的屋内增添些许亮光。
然而裴予质领着雍九站在门边,迟迟没走进去,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沈总,这就是你说的正事吗?”
“内心的困惑?”裴予质反问道。
倒了两杯茶,沈照玄直起身,成功看见了冷若冰霜的裴予质,身后的跟班脸色也不太好。
将钢笔插进太阳穴,这件事与此刻的裴予质完全不搭边,就如同想象一个机器人发酒疯那般违和。
他看向沈照玄,问道:“你这算是威胁吗?”
黑裙女人适时微笑,打了声招呼。
沈照玄不慌不忙地出声:“你就不好奇,在失态的那几分钟,我都看见和听见了什么吗?”
“你在找一个人,对吗?”沈照玄又道。
分明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语气比之前重了些:“我在找谁?”
沈照玄打量了裴予质两秒,也不确定对方的语气是疑问还是威胁,裴予质不会连自己都不清楚在找什么人吧?
裴予质那次失控的时间很短,而且实际上也没透露出什么。只是像头疼到极点似的脸色惨白,下意识想避开人群,嘴也闭得很紧,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