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个地方对裴令而言完全陌生，他不知道地址，只能用别的办法。

几乎是一瞬间，他再次陷入了黑暗。

他掀开潮润的凉被猛地坐起来，眼睛死盯着窗外的夜色，纠结了一分钟要不要立刻出门，找到那只没时间感和分寸感的鸡，拿刀宰了。

裴令再也睡不着，下床穿上凉拖，披上一件薄外套走出房间。

摸出外套里的手机，五点半，楼下已经传来动静，老人家比他还早。

“泠泠醒了啊，锅里头有稀饭，你自己把馒头和鸡蛋蒸热吃啊。”

墙边靠着一辆破旧而高大的老式自行车，老人家把竹筐绑在车后头，一边对他唠叨嘱咐。

他继续点头：“我晓得了。”

老一辈劳苦惯了，种地供女儿读了大学，当了教师，老了还是闲不下来，非得隔三差五去早集卖菜。

他借了这具身体，破天荒感受了一把亲人的照顾。

不过门外那部手机是宋泠自己留的，大概是害怕自己后悔。但事实证明，宋泠自杀之后是没有后悔的，不然裴令穿进来时也不会是濒死状态。

之后是消停了，但同样是教师、下了课赶过来的亲爹接力继续骂他，骂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这幅模样落在宋泠父母眼中，就成了油盐不进。

宋泠脑子里的记忆留了下来一部分，虽然不完整，但裴令也明白他为什么自杀。所以裴令没理由拒绝远离那对夫妻的机会，伤没好透就出院投奔这里来了。

“宿……”

裴令一愣，戒备地望了望四周，他刚才没分清那道声音的远近和方向。

这一次他确认了不是幻听，像是电子音，信号被干扰了一般，断断续续的。

“宿主你好！！”一句响亮的喊声在他脑子里突然炸开。

“宿主你好哦，我是觉醒者联盟系统，很高兴为你服务。”

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日子……

系统似乎不习惯他的这份坦然：“……你可以先问一些其他的。”

系统答得非常迅速：“没有。”

十五分钟，如果他没有住进宋泠身体，这个少年应该就在浴室里静静地死去了。

“他的命运是既定的，所以设定的死亡时间一到，他的灵魂就不在了。”

命运是既定的……这句话虽然从某些玄学神秘学层面上说得通，可语境不对。

“啊。”裴令平静地恍然大悟。

他并不意外，也不觉得屈辱，只是问：“裴予质是主角吗？”

裴令预料到了什么：“你别跟我说另一个主角是沈然。”

裴令心情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