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从床上爬起来,一整夜他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这会儿除了眼睛酸胀,身子也有点麻。
“诶呦我去,”男生吓了一跳,“不是,许时,你这…咋回事儿啊…?”
他摸摸脸,可能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随口敷衍:“身体不舒服,做噩梦了。”
这时床边儿铁栏响了几声,是沈故手敲了几下。
请假?
他慢吞吞地下床,迅速洗漱后,将东西都收拾好,可那架势看着不像是请假,反倒是……
许时默声点头。
闻言他手中动作停下,想起什么似的,将笔记本那几页笔记撕下,放到桌面上:“没事,本来来这里也不在我计划之内,谢谢你们昨天照顾,现金…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放桌子上了,就当是我请你们喝的奶茶。”
西瓜头人傻了,他还没见过……如此果断的人。
“我…操,”西瓜头转身看了同为室友的沈故一眼,“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昨天没吃饭今天也没吃,他打算饿死自己?”
考虑到许时那张不太会说话的嘴,两人也跟着去和老师解释了一下情况。
在许时一再坚持下,还是回去了。
将近一个半小时,许时面色惨白的下车,他胃里翻江倒海,可能是没吃饭的缘故。
自打昨天江运说出那种话后,他还没来得及联系上江运,今天一下车便拎着箱子往家那边赶。
令人气闷的天气晌午,连蝉都不愿意继续叫了。
许时敛下眼睫,嘴唇发干:“抱歉。”
“好。”许时应道。
微凉的金属浸入许时指尖,驱散了那点儿疲惫。
他牵起嘴角笑了下,但当他打开门进来时,愣在原地。
四周布置的照片儿砸得粉碎,零碎地丢在箱子里。
许时试图将这些坏掉的东西,尤其是将照片拼凑完整,可是根本拼不好。
那数目看上去和当初他以募捐名义给江运的一样多。
你分得真清。
他错了。
许时想过很多种以后他和江运吵架怎么办,唯独漏了江运要分手怎么办。
他连生日都没来得及给江运过,可这个人在他生活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后,走了。
这时,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叫的声音,许时身子麻木地走过去,蓦然哭了。
那小家伙似乎被吓得狠,一直窝在角落不肯挪开。
许时半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耳朵又被罩上那层膜了。
有些丢人。
他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
江运他也没有很重要。
那从来都有些冷漠傲气的脊背,此刻虚弱地打着颤。
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