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行李箱往上爬楼,站到家门口前谁都没急着敲门。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到他前面,抬起了手腕。
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门打开了,最先看到妈妈的脸。
她从地上跳起来,将两只手臂挂在我的脖子上,再去摸池易暄的脸,“上回不是让你多吃点吗?怎么还是这么瘦?”
妈妈再度转向我,眼珠灵活地转动,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发出一声感叹:“白意!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他最近稍微吃多了点,没什么事,我会督促他多锻炼。”池易暄插话道,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忙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
“不用给我花钱!你们自己留着吧!”她“哎哟”地感叹着,嫌礼物太贵重,眼中的欣喜却藏不住,她招呼我们进屋,“还站着做什么?赶路累了吧?快!快去坐着休息!”
爸爸正在厨房里择菜,看到我和池易暄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僵硬,看了妈妈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板凳上起身,阴沉着脸回了卧室。
“那不是给他们洗的!”池岩的声音突然从房间内传了出来,含着恼意。
我哥将嘴唇贴到勺子边抿了一口,说:“不咸。”
我刚卸下书包,屁股还没坐热,妈妈又叫我过去。
他不好闲着,只得去客厅把箱子摊开,整理准备送给亲戚们的礼物。
“躺平?躺平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嘿!当时知道家里要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都想什么了?”
“真的假的?”
我说你可以抱个老年人旅游团。她摇头:“我才不要。”
“我也带你爸去散散心,不然天天跟个炸药桶似的。”
“还好。”
“那不会,他舍不得跟我吵,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吵架上。我早想通了:生命有限!我要把时间和精力用在珍贵的人与事上——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我让她别瞎说,都过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意识到她是在回答上一次我在电话中对她的提问。那时我问她:幸福会有对与错之分吗?
“人生很短暂,不要留遗憾。”
我和我哥提着环保编织袋出门,他负责杀价,我负责掏钱。菜市场的路边小摊在卖墨镜,我弯下腰拿起一副黑色的蛤蟆镜戴上,回过头问他怎么样。
池易暄说我像绿头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