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碰到我的臭袜子。
“咻、咻!”
他察觉到我想做什么,往后退了半步,贴到了淋浴间的墙。
“咻!”
他确实表现得好似被咬了一口,“啊”地惊叫一声,当即用手抹掉脸上的泡沫:“你有病啊!”
池易暄恨不得将自己隔离出去,情急之下也拿过浴巾架上他自己的袜子。
“恶心!”我赶紧挣脱。
池易暄的袜子比我长,打湿以后有了重量,甩起来好长一条。我哥像耍双节棍一样甩着长袜,将它从左手换到右手,嘴里发出“啊打”的叫喊,我俩顶着满头的肥皂泡沫在花洒下比武。
从迪士尼回去以后经历了好几天的戒断反应,我怀念抱着我哥入睡的夜晚。池易暄让我租约到期了再和他同居,我他妈强行让它到期——微信里3500人的好友可不是白加的,转租的朋友圈(屏蔽了我哥)发布三天不到就成功租了出去。
正式在转租合约上签完名以后,我走路去最近的超市买了瓶一百块的香槟,心血来潮又在超市门前的花坛里采了把野花,再摘一朵狗尾巴草当作绳,将它系成一束。
远光灯驱散黑夜,我停在池易暄楼下,从降到底的车窗内探出头。
我望见了我哥的阳台,发现他就在那里。
受时间磨损的歌声从黑胶唱机中流淌出来,和朦胧的灰烟一块飘到了空中,填满了孤单的夏日夜晚。
我按了声喇叭,他听见声响,头向后歪倒,眼朝我斜过来,显得慵懒。
“你怎么来了?”
又按了声喇叭,兴致冲冲。
我从副驾驶上拿过新买的香槟,从车窗递出去,招摇地举高,想要让我哥看。池易暄漂亮的脸向下探,双手扶在窗沿,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无云的夜空里能看到闪烁的星辰。他关上纱窗,身影从阳台上消失了,楼道间的小窗却被声控灯点亮,从上到下逐一朝我睁开了眼。
他朝我小跑过来,脚上还穿着拖鞋,我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接住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脸发热,心跳隔着胸膛敲打我的心门,等到呼吸平缓一点了,就在月色下接吻。
“送给你。”
池易暄捏在指间,送到鼻尖前嗅了下。
接吻时烟味几乎盖过了我哥原本的气息,我牵着他的手,“我都戒烟戒酒了,你也把烟戒了好不好?”
我们用小指拉钩。我哥将花夹在我俩的手心间,我用一只脚踩住另一只鞋的鞋跟,将两只鞋脱下来踢到墙边,捧着他的腰和他在客厅里跳慢舞。
我的朱丽叶。
“哥,我是什么时候让你感到心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