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呼……

――呼……呼……

雨越下越大，头顶的阴云宛如倒扣的灯罩，将无法逃脱的人困死在不断拉长的黑暗里。

从各处伤口流出的血早已被雨冲散，他的步伐着实不快，不仅是伤势的缘故，还有至此都不愿放弃的同伴的负担。

他强撑起负荷过重的眼皮，不属于自己的赤色眼瞳几乎要淌下实质的鲜血，死死抓住同伴无力的胳膊，声线经过雨水的过滤，竟显露出一丝波荡的不安来。

肉眼能够看见的阴影似是匍匐在少女的体内，时不时陡然扩张，如漆黑火焰般像四周燎烧。

痛苦地挣扎。

少女的意识浑噩不清，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压制体内暴走的力量上。如果不是被同伴强撑着带走，她肯定早就会被追踪过来的雾隐村忍者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先不要说话了。再坚持一下，老师肯定会察觉到我们的小队遭遇了埋伏，支援……会赶来的！”

希望太渺茫了。

木叶的援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目前的情况，最佳的处理方法，应该是――

他下意识地不想抛下同伴，任何形式的失去都会戳痛心中未平的创伤。

距离带土出事，仅仅才过去了半年。

对方赠予的写轮眼还好好地待在少年充血的眼眶。旗木卡卡西记得，带土将喜欢的少女托付给了他，让他一定要照顾好琳。

他一定，要保护好琳。

――可是，做不到了！

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原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而他们随即面临的，却是比任务失败还要残酷的抉择。

身为木叶的忍者，他们必须竭力阻止这个阴谋。

然而……卡卡西。

在明知无法带着同伴全身而退、自己也必然会陷入险境的前提下，权衡一切，能够做的，就只有――

多么残酷的字样。

这并不奇怪。

可卡卡西居然犹豫了。

异类给卡卡西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让他的理智一时与突来的情感爆发了冲突，遭受了莫大的心理挣扎。

要怎么做……

该怎么做……

“哗啦啦！”

踉跄向前的少年几乎扑进更深的黑暗里，四周都没有光亮，根本没有进退两难这一说。

起于内心的挣扎。

琳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少女，所以，带土才会那么喜欢她。

她的坚毅和觉悟，绝不会少。

――拜托了。请你，了结我吧！

白发少年睁大双眼，仿若真有血混杂泪水从脸边滑下。

不知何时，他恍惚的思绪才从千般复杂中抽回。

流泪的少年举起右手，雷光在手边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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