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现在在哪里?”
看清楚是衮必里克,那汉子失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他翻身跪倒,泣不成声:“大汗,俺答汗他……他被大同府的蛮子用炮仗炸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哇啊……”
不断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带来更多人阵亡的消息,但总数没多少,从下午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回来的人也不到一百人。这让衮必里克很震惊,这个年头并不是没有全军覆没的概念,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说死掉了一部分人,剩下的投降了或者逃走了。但像这次这么干净利落的,让三千人只回来不到一百人的,绝无仅有。
衮必里克欲哭无泪,他的天塌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些蒙古人也不例外。尽管在关里,百姓们把他们说得跟妖魔鬼怪一样。但他们也有快乐,也有悲伤。
夜里,不知道是谁拉响了马头琴,凄婉的琴声回荡在土默川的苍穹下,苍凉、萧索,令闻者自哀。
衮必里克独自一人坐在毡房里,把所有的女人都赶了出去,他现在可以流泪了,为俺答流泪,为土默特部流泪,为自己征战半生一夜归零流泪。
“长生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你忠诚的儿子啊。”衮必里克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远处传来巫师的吟唱声:
“蒙古汉子,死在外地。
俺答汉子,死在外地。
一个不剩,死在外地。
呼——呼——”
随着巫师的吟唱,一阵阵女人们的哀嚎声也传进了帐篷,这些声音让衮必里克心烦意乱。
这注定是个无比煎熬的夜晚,土默特部彻夜都响着哭声,直到黎明再次来临。一夜后,仍有稀稀落落的骑兵回来,很多都只是带着一口气强撑到这里,跟家人见最后一面。
昨天衮必里克并没有仔细查看那些回来的人的伤势,今天早上他仔细看过每一个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回来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但最多的,就是被钢珠打进体内这种伤。伤口处有灼烧过的痕迹,钢珠或深或浅地嵌在体内,这种伤他从来没见过,但从伤口恶化的程度来看,这不是草原上的巫师能够解决的。
在巫师的指导下,整个部落都忙碌了起来,草原上的巫师,多半都是兼职的医生,治好了算医术,治不好,算神明不庇佑。
部落里的巫师来自兴和,也就是后世的张北,家里有蒙医和中医的传承,最起码一点,他让全部落的人帮助那些伤兵用酒清洗伤口,用干净的布包扎伤口。这样能尽可能地从死神手里抢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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