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中时无力地面对病瘦如柴的父亲,郑烨就没有那么恨得发狂过。
你明显地瞧见了他,没有跟他打招呼,任由那个男人揽过腰带走了。
爱情,仿佛是你治他的刑具。因为只有他深陷其中。
他站在被暴雨侵蚀的大街,没有人,世界昏暗成死黑色。跟你和他说分手的那一瞬间很像,他的世界也是这样的死黑色。
他不像其他男生爱打游戏,不是闷闷地待在实验室工作,就是在田径场里跑步。有时候,你来找他,甚至愿意陪他一起跑。你明明说过,你最痛恨的运动就是跑步。
他听进了心里,也记在了心里。他是你的男朋友,他是你的男人,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和快乐。
但是,他都愿意你再多拥有一份快乐了,你怎么还是要和他分手?
他只想要你继续在他身边,想要美丽的色彩留在他的世界而已。你的无情拒绝让他感到最深痛的噬心的绝望,比现在的大雨蛮力砸落还要痛上千万倍。
午后,枝桠寥落的鸡蛋花树在地上勾勒出浓墨色的影子,像一块绿色的蜡染布。
“爸,你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大老远跑一趟?”你根本没注意他身后不远处被挡着的郑烨。
医生嘱咐过,林夏仲做完大手术之后要注意休养好,不能起肝火。
“临近世博大会,市里来了不少国际游团,珍珍要调假不是件容易的事。伯父,您别怪她。”他十分熟稔地站到林夏仲身旁,为你说话。
“林惠珍!”
一个是父亲威严被挑战的震怒,一个是心急挽留而故作的委屈。
郑烨急声安抚了林夏仲几句,又大步跑来追你。
“珍珍,不要这样。”他还是紧紧地抱着你,下颌抵在你肩窝,贴得像是从前那般亲昵无隙。
你忽然想起曾经那些令人面红耳热的画面,竟一时语窒嗫嚅。
但你听见他说结婚时,宛如梦中人惊醒一般。
残忍地拗断他的美梦后,你开车仓皇逃回自己家。
“咚————”
想到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己请的半天假,你索性换了睡裙,进卧室里睡觉。
但洗手池那个方向传来的窸窣的水声让你彻底摆脱困意,猛地从床上惊醒。
你的忐忑瞬间变成恼怒,鞋也没穿就去开门,对着他破口大骂:“郑烨,你他妈就那么贱是不是?非要缠着我不放?我不缺狗,你偷进我家,只会让我恶心!”
“死变态!骚扰狂!放开!谁准你抱我了!”你的挣扎与辱骂在他蹲下来给你穿鞋的一瞬戛然而止。
“出去。”
“滚。”
你没动郑烨煮的糖水,点了外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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