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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窈自是不会知晓的。
于他而言,她的叹息与苦笑,后悔的声音还有心死的声音,或者是眼光淡下来之后的无力的手,都足以令他深陷恐惧,如坠冰窟。
更何况,眼下,分明是她流血。
“萧子窈。”
恍惚之间,他便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慢吞吞的,却不是有意拖延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怕,所以话里的祈求甚至比试探还多。
“我用过心愿券。”
“你得遵守规则。”
“实现我的愿望。”
萧子窈微微一愣。
“我怎么没实现?我一直都有好好的穿着厚衣服厚袜子,我已经……”
“——不是。”
是时,沈要只管斩钉截铁的打断她道,“我说的是第二次。”
第二次。
他说的大约是,“不要流血,都回去”的那一次罢。
多可笑。
他分明最是清楚不过了。
杀人见血最是轻易。
人血是最不容易治好的洪水。
第一次觉得温暖,是在第一次杀人之后。
——那是一道割喉的伤口,喷血如泄洪,平白无故的溅了他一身,如此温热,像严严盖住一脸的棉被,不再冷,却渐冷。
沈要眸光暗烈。
血是会冷的,流了血的人也是会冷的,却只有萧子窈是热的,就在去年冬日,他总是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温凉却并不冰冷,原来世上居然还会存在这样的热,哪怕触碰也不会令人感到痛苦的热,不像烙铁,却像火苗,是不会将人灼伤的火苗。
他想他的六小姐永远如此。
他于是张口,又如是说道——
“萧子窈,你不可以流血。”
“这是我用心愿券换来的愿望。”
“你必须替我实现。”
他那只停在萧子窈鼻间的大手微微有些用力了。
萧子窈立刻就叫了一声。
“松手、快松手……湿毛巾是用来冷敷的,不是用来捂死我的……哎呀,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她其实略微把话讲得有点儿夸张。
偏偏,沈要那厢,竟是一瞬心悸。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松开了手去,连带着那沾了血的湿帕子,都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下。
萧子窈扶着脸道:“呆子,快帮我把毛巾捡起来,我没法儿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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