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陆时川微微歪头。
迟驰恍然想起,自己在看见陆渝被缠着那样的第一眼,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冷了。因为陆渝的一整张脸是惨白,甚至有些乌紫,不去认真观察他胸口是否还有细微的起伏,根本没有办法判断陆渝是死了还是活着。要不是蔡邦平拿着刀指在陆渝脖子上,间接说明陆渝还有气……
陆渝醒过来,跑来看陆时川的时候时间不巧,陆时川脑袋昏沉又睡了。迟驰把陆渝抱着带到陆时川床边,陆时川正蜷缩在床铺里,大半张脸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陆渝趴在陆时川床边,眼睛瞪大了可劲儿往被子里看。
迟驰叹了口气,将陆渝的脸抬起来一点,用纸巾给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脸擦干净眼泪,试图把他扭曲的哭颜一点点抹平,却不料他的动作让陆渝哭得更加厉害了。
刚睡着没多久的陆时川,不知为什么,在安静的环境中醒了,他翻动了下身子,陆渝见状,立刻捂住嘴巴,让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陆时川偏偏头,率先和矮矮的陆渝对视上,他盯着陆渝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以及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的双手,将这幅滑稽的样子刻在了眼睛里。
“……你哭什么。”陆时川抬手去抚平陆渝乱糟糟的头发。
“你哥腿上有伤,你爬那边。”
迟驰见状坐了下来,看着陆时川脸上抽搐了下,陆时川抬手隐忍着擦掉陆渝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将脏兮兮的纸巾递给迟驰。
陆渝哭起来叽哩哇啦说一顿,迟驰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能听懂,其中混着难听懂的哭腔,可陆时川却一直垂着眼,安静地听着眼前这个小不点说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可陆时川一直在听。
迟驰哼笑了下,他眼睛微微弯动:“兄友弟恭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陆渝的情绪,陆时川让迟驰带着陆渝下去和大黄玩一会儿,就能把那些不好的事儿忘个大半,迟驰本来不信,可当陆渝和狗又玩一起之后没多久,陆渝好像真的又恢复成原本那个陆渝。
陆时川怔怔,看着迟驰没说话。
“我说真心话,让他和我们一起生活吧,我们三个人,我们陪着他一块长大,到他上大学,到他有自己的家庭。”
陆时川很不愿意提永远这两个字,永远这两个字太远,未来也很远,没有人能够料想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尤其是多变的人心。陆时川小时候待在乡下,看着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在家门口急赤白脸地乱嚎,两张被风吹日晒弄得朴素又布满皴裂皱纹的脸,脱水发白的嘴唇不断翕动着,口中是难听的辱骂,两双只看得见柴米油盐的眼睛,只剩相看两厌。
眼下,迟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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