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川呼吸平静,一声不吭地盯着蔡邦平,又流转了下视线,将目光落在钢筋上挂着的陆渝。
他很少直接这么叫陆渝。
“让我放了他也很简单,我要你手上拿着东西彻彻底底全部消失,包括之前我要的东西,我照要不误。”
蔡邦平却没有那么好哄,他笑道:“口说无凭,陆总你是聪明人,过河拆桥这种事你也未必干不出来,不如签了合同,我们再仔细聊?”
“先把人放下来。”
“笔。”
冷静到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磕碰时发出的巨响。
蔡邦平狞笑了两下,拿着合同转身就要走,无数双手顷刻间覆盖在陆时川的肩上,将他牢牢地扼死在原地。陆时川甚至无法判断是谁先下的手,他被簇拥着,像彻底失控的犬类,拳头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击中打在对方身上。
恍惚之间,陆时川听见一声啐骂,原本离开的蔡邦平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他指着陆时川的鼻子和地上的陆渝,神色不善地怒骂道:“有人来了,把他们给我带着。”
眼前一片恍惚,甚至看不清任何东西,他隐约有了要晕过去的迹象。
几乎是浑身上下都要裂开了。
就像他现在这样,鲜血顺着陆时川的脸往下流,仿佛是糊住了口鼻,闷热的汽车后备箱里将他堵得几乎要窒息。这辆车在连续不断的轰隆声中发动,颤动着车声往前面疾驰而去,陆时川的身体以扭曲的姿势被折叠,他虚虚睁开眼,只能看见蒙着灰的黑。
很难吃,很恶心。
唯一庆幸的是,他把陆渝带下来了。
与众不同
狂风卷过,带动着沉沉的灰沙石砺,一时间在空气中狂舞起来。迟驰脸色止不住的难看,霍邱山站在他身后,离最边上的裴昼远远的。三个人连带着裴昼带过来的人手,排成很长一列,数辆车子交错在一起,就像是沙漠中错落的石堆。
迟驰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甚至没有空功夫去关心身边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他盯着工厂背后,那里迅速地行驶出两辆车来,他二话不说地打开车门钻了一辆进去,动作敏捷到极点,霍邱山也想驾车跟着去拦,却不曾想还没打开车门,就被裴昼轻飘飘地拦住了。
“等着。”
迟驰安静地盯着前方,对上对面驾驶员的眼睛,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的眼睛里染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