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复下心跳，姜白榆很快从方才的惊悸中回过神，忽然有些失语于自己的一惊一乍。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等到接待完手上的最后一桌客人，大堂顶部巴洛克风格的水晶灯已经被切换成了鎏金色的光线，姜白榆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这表是从学校旁边的文具店花二十块钱买的，质量不是太好，用到现在经常不准。

和他同一轮班的服务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姜白榆返回更衣室换了衣服，又拿了随身物品，在经过酒店的大门时，却意外看见了今晚摔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

姜白榆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私，只瞥过一眼便拎着手中的东西就往一侧的停车棚走。

电动车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二手，使用时间长了，耗电很快，好在酒店的停车棚可以给车免费充电，此时骑上去车的电量还是满的。

农村的夜空远比城镇的更加寂静而辽阔，细碎的流沙漫天铺散，织成流动的银河，蝉鸣涌动中，草木的清香不经意被裹挟进盛夏的晚风。

像是等候已久，一听见推门的声音，屋子的大门处响起门栓转动的声音，随着一声脆响，房门敞开，门内逆着光跑出一道人影。

屋内跑出的人身高只勉强够到姜白榆的大腿，飞扑过来时两只手紧紧抱住姜白榆的腿弯，稚气的嗓音中有明显的困意，更多的却是欣悦。

“我想等哥哥回来。”

“我知道了，先回屋待着吧，让哥哥把车停好。”

迎着姜澍期待的目光，姜白榆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随后到厨房洗了个手，他做这些的时候，姜澍的目光简直如影随形，小孩儿的眼眸明亮得像是天上星，几乎是姜白榆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哥哥，给你。”

“对不起哥哥……我没钱买蛋糕，这个是我今天表现得好，老师奖励给我的。”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儿，姜澍语气里的歉疚浓厚得几乎让人难以忽视，姜白榆眼看着他探出身子将那个巧克力派再次往前推了推，“我担心它被书压坏了所以没有放在书包里，我刚刚摸了一下，还是好的！”

“柳奶奶说，十八岁的生日是很重要的日子，这意味着哥哥已经成为一个大人了！”姜澍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圆圆的小脸上重新盛满了笑，“所以要很认真地对待才行！”

姜白榆看着眼前那个不足巴掌大、皱巴巴、廉价却被人小心翼翼捧回来的巧克力派，半晌，轻轻一笑：“嗯。”

“不客气，哥哥！”

屋内的顶灯为了省电调到了亮度最低的模式，朦胧地映照出餐桌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分明是简陋的摆设，却将氛围点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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