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全场寂静，无人争夺。

就在他即将把这瓶酒收入囊中的关键时刻，池岁年忽然生出了一种荒唐的倒错之感——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人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插上一手。

果然，陆知野捏着的22号牌子正冉冉升起，又要在最后关头横插一手。

陆知野愣了下，“帮你拍酒。”

陆知野沉下眉眼：“不是跟你抢……”

陆知野表情淡着，语气略强硬：“你不用拍，我拍了会送你。”

汤烬在一旁胆战心惊地抿紧了嘴巴，他心道，陆知野这话，在这种氛围下说出来，不像帮忙，不像捣乱……像挑衅。

“陆知野，你今天敢拍这瓶酒，我揍死你。”

因为这一瓶酒，池岁年两个小时后离开会场时都还是气的。

池岁年语气恶劣：“死了。”

池岁年冷着脸丢下两个字，转身坐进了汤烬的车里。

池岁年头疼地闭上眼，“回家。”担心汤烬听岔了，他补充道：“回我自己家。”

“回个屁。”池岁年关上车窗，脸色很臭地窝在副驾驶里，“开车。”

嚣张的红色超跑驶离名流云集的会场，陆知野被一合作商缠住，出来晚了些，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远去的尾气。

“嗯。”陆知野拧着眉，坐进车里。

陆知野撑开车载电脑，里头有今天还没处理完的文件，电脑屏幕在黝黑的后座里散发莹莹冷光。他手指轻轻摩挲触控板，脑海里却浮现出池岁年离开时略显决绝的身影。

可一旦这么做了，池少爷的怒火肯定能燎了整个陆家。

陆知野心底略燥：“回家。”

冷不丁又听后座道：“……去汤家。”

“不，去公司。”

只要工资按时发，不管老板是个什么品种的变色龙，他都能咬着牙伺候。

高架上，池岁年撑着下巴看公路上移动的光斑，在汤烬第三次打量他时，池岁年道：“能不能好好开车。”

他语气贱兮兮的：“一路上不说话都快憋死我了，你别是被陆知野气出问题来了吧？”

要每次都这么脆弱，那他早就被陆知野气死了。

池岁年撑着下巴靠在椅背里，“累。”

池岁年头也不回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池岁年偏头：“怎么奇怪了？”

在拍卖现场，汤烬眼睁睁看着池岁年气到眼眶发红，脾气显然已经到了临界点，这要放在一年前，陆知野必然少不了一顿打，然而这次，池岁年却只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揍死你”。

池岁年眼珠动了动，继续看着窗外没回答。

尤其是是在面对陆知野时，耐性总比面对别人时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