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认真道:“你说。”
“极光阁?”宋菱的声音一秒严肃, “是什么重要文件吗?需要我雇佣保镖护送吗?”
“这样啊。”宋菱松了口气,立马答应了下来,“那我现在过去。”
在他所继承的裴野鹤的记忆部分里,的确有这份文件的存在,也隐约知道它是关于江凛的,可更详细的就没了。
所以,尽管还不知道它里面写着什么,但它对他一定没什么好处,所以裴野鹤才将它存了起来。
宋菱如今还在姚氏任职,姚氏大厦、极光阁和墓山是三个方向,宋菱这一趟起码要花费三个小时。
宋磬声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而后俯身摸了摸墓碑上姚湛空的脸。
宋磬声移开手指,抬手按住墓碑,俯身在他照片上落了轻轻一吻。
日光微晃,像是有人在无声回应。
要不是我已经拿走了你的生命,要不是我知道你没有来生,我或许……也会时不时恍惚几瞬吧……
直到宋菱的电话打破沉默,他才动了动身体,一边与宋菱说话,一边沿着小路向自己的碑走去。
熟悉到极致的画面一入眼,宋磬声就像被拖回受刑现场一样浑身战栗,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稳不住了。
被困在这里的九年里,他空等了六年,被恨折磨了三年,这痛苦太深太重,早已经寸寸刻入灵魂。如今只是旧地回顾,他就像是被沾满盐水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一样,痛到灵魂都在战栗。
他缓缓吐出胸口淤积的浊气,抬眼看向周围。他太熟悉这里了,熟悉到他闭着眼都能稳稳走下去。
而后,垂着手,缓步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步已经迈到头了。
牢笼一样,囚了他九年。
直到某一秒,他终于动了。
右脚落地的刹那,宋磬声猛地睁开眼睛,干涩的眼眶瞬间聚泪成滴,砸在他右脚边。
他终于迈出去了。
眼泪一滴滴下坠,泪水挂了满脸之后,宋磬声才从呆怔中回神。
做鬼的那九年,他笑不出声,哭不流泪,时至如今,他一步迈出牢笼,积压的情绪终于如火山爆发,再也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