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水帐一样念叨着自己的这段时间的经历,看似什么都说了,可一点信息都没透露。
在和“宋念生”分开的这二十多个小时里,他先是大肆排查起送他来的人,一无所获之后,他忽然像魔怔了一样给守墓人打了通电话。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深想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姚湛空不敢多触及墓园的话题,得到答案后便挂了电话。
这年头,又没有陪葬品,哪还用得着专人守墓啊?
不过,委托这项任务的可是大老板,他根本吃罪不起,既然专门打了电话来问,明儿一早,他还是去看看为好。
姚湛空疲惫地揉着额角,将所有工作都推后了一天,再次搜寻起宋念生的来路。
甚至连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痕迹,宋念生就像突然从山里长出来的精怪,极突兀地出现在了墓园所在的山下。
他竟然全都记得!
那么生动,那么鲜活,他的一颦一笑都像是流动的画卷,在姚湛空的记忆里美好到无可比拟。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成功走出了过去,终于对别人动了心。
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淡淡怅然过后,姚湛空隻觉得疲惫。
他望着那相似到极点的眉眼,甚至透过那层佯装的怯懦看见了他内心深处的淡漠。
因为他心底真正期待的,是违背世界真理的存在,他是疯了才会追进休息室来要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只是一个不经意间摸唇的动作,就搅得他心神大乱,满脑子胡思乱想,甚至连工作都推到了一旁。
“抱歉,”姚湛空歉意一笑,温柔道:“出了点小意外,有些昏头了,贸然闯进来,吓到你了吧?”
姚湛空看着他,问:“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话刚出口,他心下微动,又不着痕迹地补了一句,“还记得一句话……”
宋磬声垂眸轻语,似是追忆:“有人对我说,‘若有来生,我做野花,他做大树,我们共居旷野,再无束缚。’”
可宋磬声却十分平静。
说完,他便将这句话抛在了脑后,隻指着姚湛空的裤脚道:“呀,先生,您的裤子弄脏了,需要我帮您叫阿姨来吗?”
就比如现在,他甚至预料到了姚湛空什么都不问,隻落荒而逃的态度。
就算不用帮他叫人来,他听见那句话起码得质疑一下吧?
“你让他问什么呢?”宋磬声锁上休息室的门,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淡淡道:“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