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屋子平时不过是沈长策夜里用来安身的，他已经许久未点过灯，此时只能借着小窗上的一格月se四处翻找蜡烛。

他转过头看向那少年，这屋子本就小，又进来了一个衣着奇怪的美人，沈长策觉得脚下这几尺地更拥挤，全身几乎动弹不得，连呼x1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眼前的人。

他悄悄看那少年，那少年却对这屋里的一切并不感兴趣。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打量自己。

少年才想起手里的东西，他把那红薯捧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望向沈长策，含糊道：“吃······不吃也可以。”

把人与物混为一谈的目光要是来自他人，定是让人觉得受辱，可那沈长策被他看着，只觉得心尖热烫，魂魄里的si气烟消云散。

沈长策心里竟离奇地想：火为何会伤他，如果他因为好奇来触碰我，我绝不会伤害他。

那少年没有因为陌生之人的触碰而害怕或生气，只也打量着自己的手：“你要做什麽？”

那手指在他嘴里动了动，他的舌便更细腻地按压着那根手指，像是要细细g勒着他的指骨。

“你在做什麽？”少年好奇又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长策瞬间惊醒过来。

那少年未将手ch0u出来，沈长策便依旧拽在手中。

“疼就要上药。你做的这些，是洞房花烛时才会做的。”

沈长策登时为方才中邪一般的举动而羞愧。

沈长策一向无神的目光因为眼睫的颤动变得有些鬼祟，一瞬间，这石头一般敲不破的人，竟然有了少年该有的羞涩。

那少年皮肤本就细腻，眼睛也圆亮无邪，此时歪着头，更显得年少娇憨：“你真奇怪，为何从一开始，就想和我洞房花烛？”

沈长策不可思议地把目光锁在那人的脸，他再三确定那人没有一丝恼怒，也不是媚眼如丝的引诱。

不可见人的、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的东西，被人从杂乱无章的废墟里准确无误地挑出，甚至放在沈长策面前，非要他直面不可。

那少年仰着头，固执道：“为何你要否认？你现在分明还想和我洞房。你还想，要我不要再说了，为什麽？”

他忍不住问那人：“你是妖，还是仙？”

沈长策一动不动，他眼睛低垂，落在那双不知规矩的眼睛里，他呼x1短而重，声音却极轻：“沈长策。”

沈长策微愕：“为何是长风，为何又是策命？”

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却只停留在表皮，皮之下的血骨是怎样的，他从不深想。

沈长策说这句话的时候，剧痛的双腿发着抖，掌心渗出冷汗，内心莫名绝望灰暗。伏江的陌生和神秘预兆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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