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年,日夜操劳下,不知不觉已有了大半银丝。
此次龙体欠安,便引得诸位大臣人心惶惶,迫不及待将立太子一事提上日程。
而今年长的三皇子与四皇子不过十岁,步成叡自觉诸位大臣小题大做,并未应允。
秦予并不关心前朝之事,可立太子之风,终究还是吹到了后宫。
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此时是最为寒冷的时候。
秦予坐在铺着厚重毛毯的矮榻上,正教导步彦步竫舟诗书。
寒冷的春风从小轩窗窜进来,吹散了些屋内炭火萦绕的温热。
云若推门而入,看了步彦和步竫舟一眼,欲言又止。
秦予心领神会,唤来宫女将两人领下去,云若这才将门一关,娓娓道:“小姐,三殿下薨了。”
人心不足,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她握住书卷的手还是下意识一抖。
“怎么回事?”
“不慎落水,被人发现捞起来时,已然冻僵了。”
“陛下怎么说?”
“积雪融化,宫道湿滑,意外。”云若将步成叡的一大段说辞,浓缩成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秦予听闻后冷冷一笑:“是他的处事风格。”
恩宠如步竫泽都能被轻易舍弃,并不十分受宠的步昀,又能掀起来什么浪花呢?
况且这两年,周绥的身子大不如前,缠绵病榻的时日越来越多。
步成叡对她怜惜还来不及,哪里又舍得责问半分。
只是可怜了从来不争不抢的渝妃,眼见步昀还有四年便能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凄凉。
“二公主许是知道什么,竟闹到了锦和宫,恳请陛下彻查,最后被玉公公请了回来。”
秦予和渝妃虽说平日里少有交集,可见渝妃今时今日的处境,难免想到当初的自己。
她轻轻拧起眉,沉声吩咐:“你且去渝妃那儿瞧瞧,让她万事忍耐,切莫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云若瞧着她神色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同病相怜,福身应承:“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在房门再度被轻掩上之前,浓重的春寒趁虚而入,裹挟了融化的冰雪独有的淡淡清甜。
傍晚,云若正伺候几人用晚膳,秋月走后新任的大宫女缓缓进门,福身禀告。
“娘娘,皇后娘娘感染春寒,卧榻不起,陛下命后宫众嫔妃前去侍疾。”
周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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