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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哭。
和从前的每次哭泣都不一样,她毫不顾忌自身身份,放声痛哭,仿佛要将压抑多年的委屈和阴霾,全部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云若紧紧抱着她,还跟从前在商羽一样,只当她是秦予,是秦将军府的大小姐。
秦予因为过分悲痛,病情加重,足足病了十天半个月,才渐渐好转。
如今美人殿中,她唯一完全信任之人,只有云若。
云若亦然。
是以如今她万事更为小心谨慎,每日饮食必用银针试毒,无毒亦会自己先尝一小口。
七岁的步彦和步竫舟并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自己的大哥就痴傻了,还被父皇送去了冷宫。
亦不明白,为何母妃变得不一样了。
和从前如同木偶人不同,她不再心事重重,会笑,会生气,慈和而严厉,情绪波动明显又直接。
整个人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眼里总有淡淡的说不尽的苦楚。
某一日秦予坐在窗前看书,步竫舟问她:“母妃,你想大哥吗?儿臣想大哥了,想去看他。”
她却无动于衷,头也不抬道:“尘埃满身。”
他听着母妃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皱起轻浅的眉毛不解地摇晃她的手臂。
“母妃,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哪里有尘?儿臣没看见啊!”
端着茶水进来的云若正好将母子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她放下茶壶,先是为秦予倒了杯茶,然后才拉着步竫舟的手,缓缓往外走。
出了房门,云若蹲下身,慈爱地摸着步竫舟的脑袋问:“六殿下还记得娘娘此前大病一场吗?”
步竫舟乖巧点头。
“六殿下既然记得,必然知晓娘娘当时是伤心至极的。
如今不提,并非不想,只是不敢想。
你日后也要切记,不要再在娘娘面前提及大殿下,以免惹娘娘伤心,好吗?”
步竫舟再度乖巧点头:“那云姑姑,母妃说的尘又是什么意思?”
云若抿抿嘴,心中五味杂陈。
尘是一切晦暗,一切阴翳,一切不明,一切想要驱散却无处不在之物。
她语重心长地教诲他。
“六殿下,你还太小,许多事不明白也没关系。
但你一定要记住,世间万物皆会蒙尘,人心亦是如此。
生在皇室,你不染尘,尘却要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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