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在她带着鼓励讚赏的眼神里，明青大受鼓舞，一个字一个字连成句将那四行字念了出来：

声音刚开始还有些胆怯不安，但随着幕流月面上的笑意加深，明青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晰地回响在绝云殿中。

然后道：“初见时，我说过，你的青既是青草的青，也是长青的青。”

她把明青的手放在纸上长青二字的位置上，抬头，目光穿过重重时空，似乎听到了修行之初师长的那道声音：

“资质越好、天赋越高，越要克制自己，不能仅凭心意行事。”

幕流月记了很多年，行事从来不越雷池，谨守多年所学的道理，手中剑坦荡荡。

现在，她坐在绝云殿中，对明青说：“师妹，我盼你如青竹般长青不败、坚韧不拔。任山雪覆压、疾风摧折，始终不改其心、不言放弃。”

“是。”幕流月应声。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幕流月的直觉。

夜幕已至，殿中一片黑暗。

灯中烛心燃烧，在微风里轻晃。

她沉声回答：“师姐，我会的。”

明青看着她，心里想的是：既然现在她还没有修行目标，那就以师姐的目标为目标好了。

她是因为师姐才想要修剑道的。

那么师姐的目标就是她的目标。

此后的日子里明青就跟着幕流月识字、练剑。

明青乖乖照做，把竹剑搁在明月剑旁，笨拙地学着幕流月的动作拿起笔。

“练剑也差不多。握紧你的剑，目随心至，剑随意动。”

自从明青住进绝云殿后，幕流月就让左鸦布置出一个小型练剑场，专门用来给明青练剑。

风声相和，青竹摇摆。

她练的是上清基础剑招。

此时她正一剑挥出，于半空变换数下，再收回时剑风凌厉，完美为基础剑招作了收尾。

比起初见和刚来绝云峰那几日，明青显而易见的活泼开朗了许多，终于和才十五岁的年龄有些相搭。

明青唇角上扬。

咦？

她其实认为她已经练得极好，好到没有再改进的空间了。

明青自己也曾认真对照过长老给她看的剑招图录，自问分毫不差，确实说得上行云流水、完美无缺。

明青挠挠头，揣摩着师姐说话的神情，没有回答。

这次不是表扬般的轻笑，倒有些冷笑的意味。

幕流月虽然是问话的语调，却不是真等明青回答。

上清峰九峰各有所属，南明多器修，天来多音修，玄无只有符修，而无极则多法修。

而且徐副峰主本人还是一位法修。

幕流月其实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