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存在——建筑内的空间大到令人失语,如果说大部分水银针工作站五米左右的层高让她感到舒适和开阔,那么这里天花板到地面的高度则透露着一股可怖的意味。
巨大而对称的设计彰显出一种庄严秩序,在走廊上,她与赫斯塔踏出的每一个脚步都激起一片回响。这种声音像是一种提醒: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以人为尺度设立的,它的存在彰显着王权,彰显着服从……
这种感受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当她穿过大厅、经过那一道道大门紧闭的房间、甚至是在某一处回旋楼梯口驻足的时候,司雷都有些恍惚,仿佛此刻的步行并不出自她本身,她与赫斯塔——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此刻都在某种程度上被同一种仪式所驱动。
凝固的建筑是压倒性的,人反而变得渺小起来。
“怎么了?”赫斯塔感受到司雷的异样,回过头,“在看什么?”
“在这种地方,我可能会睡不着。”司雷道,“说不定其实那个小镇更适合我——我也可以每天开车去那边的旅馆睡觉。”
“要花钱的。”
“我又不是自费过来的,”司雷轻声道,“我每天都有餐补和住宿补贴,不花白不花。”
“那也可以,”赫斯塔笑了一声,“……前天晚上,我们刚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
“是吗。”
“对,”赫斯塔道,“就在这个位置,桑塔——总是给我们帮忙,还管厨房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怎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了,她就跪在这里,把头贴在台阶上祷告。”
赫斯塔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两人的右手边,阳光透过三层高的窗户透进来,在她们左侧的大理石地板上激起反光,司雷与赫斯塔凝视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那个女生,那个学人类学的……啊,叫什么来着——吕其蓁,当时就在这里对所有人说,不要停下脚步,不要被这座宫殿吓倒,它存在就是为了威吓所有人,规训所有人,”赫斯塔说,“这座巨大的台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登高,而是为了将我们放在被观看的位置,让我们的移动称为一种表演——它不让我们快速地抵达目的地,而是必须走过一段‘被看见’的路程,没有任何遮挡,没有任何凭依。”
司雷发出一声低叹,伸手握住了旁边的铸铜扶手,扶手的花纹像是某种生长在骨头上的植物。
“很敏锐的洞察。”
“你猜那天夜里谁是第一个爬上二楼的?”
“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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