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汤玲轻轻吸着鼻子：“我知道，以后等妈妈生了小宝宝，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他都会替我守着妈妈，但是，在宝宝长大之前，我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小燕，你知道吗，爸爸对妈妈不好，就连警察也帮不了妈妈，就只有我可以。”

她在黑暗中和汤玲抵着额头，心砰砰直跳。

“我看到过好几次爸爸打妈妈，我让妈妈找警察叔叔，但是她说警察帮不了她。”

“小燕，我妈妈打不过爸爸，警察也帮不了她，只有我可以……妈妈今天送我小熊的时候说我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我也答应她，要做故事书里写的那种，守护她的骑士，但是我好害怕，害怕以后我不在了，就没人可以保护她了。”

这可是她的生日啊。

黑暗里，女孩儿还在不住地抽噎，而白燕伸手抹掉汤玲脸上的泪珠：“今天是你生日，别哭了，我答应你，帮你保护她，在你妈妈的宝宝长大之前，她就也是我的妈妈。”

直到现在白燕都还记得，那一晚的最后，汤玲很开心。

她说：“有了小熊，妈妈就会知道，你是我选中的骑士了。”

所有人都能猜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就像汤玲一样，在生命的最后，人们绝望地留下嘱托，然后他们的声音便在黑暗里消失了。

白燕点点头，眼眶发红：“小玲去做治疗之前给我的，然后她就没回来，后头她妈妈也没来收东西，是护士姐姐收的。”

白燕摇头：“她没有回来过，但是我知道她的微博，小玲之前告诉我的，说她妈妈心情不好就会在网上写日记……这次也是因为看到她在网上心情很不好，所以我才想到要打那个电话。”

秦冬问白燕要来陈晓的微博账号，是个只有 10 个粉丝的不起眼小号，而他快速地看了一遍，发现陈晓几乎每天都会在网上更新。

“半夜因为抽筋又醒了，下床的时候发出声音把他吵醒，然后在浴室里哭到了现在，不知道能这么坚持到什么时候。”

秦冬随即翻到他们接到电话的那一天，白燕指着一条两行的动态怯生生说：“我就是看了这个才打电话的，我怕她真的跳。”

而就在当天晚上九点，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陈晓又发了另一条。

看到这里，蒋耀感到自己的上下齿不受控地咬在一起，一股怒气直冲脑袋：“果然在我们走了之后他又——”

忽然间，正在看相册的秦冬冷不丁地将手机抬起来，给蒋耀看陈晓在几个月前发的微博。

“看日期，这应该就是在汤玲住院的时候做的，医院的诊断说明不能当做伤情鉴定来用，但也可以当做证明家暴存在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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