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要下班的时候，阿东意识到自己今天又得在公司吃饭了。

好在今天月亮跟董音出去吃饭了，他不必再多费心思和未婚妻解释他最近的不对劲。

月亮今早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阿东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昨晚又把她吵醒了。

但是，现在的主要问题也已经不是警察了。

又来了！

又是他们。

那是他的父母，穿着打扮都和老家里那张被焚毁的蜜月照片一模一样，脸上隐约带着夸张又狰狞的微笑，就如同那天林子里的“恶魔”。

一开始，阿东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几天前的夜晚，他从自家阳台上往下看，在不远处的昏黄路灯下，他再一次看见那对夫妇。

阿东浑身冷汗直冒，他逼迫自己跑下去确认，但一如既往，那对夫妇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里。

有时，是两个画着 80 年代浓妆的塑料模特，坐在桌边，给他碗里夹全生滴血的大排。

阿东中间甚至一度怀疑有人给自己下毒，去医院做了测试，最后医生看着他全部正常的检查单，建议他去心理科。

那时他刚上初一，终于脱离开母亲，从此往后每一天回家，阿东都像是只吃不饱的耗子，流连在过去他只能惊鸿一瞥的报刊亭和小卖部前，拿自己辛苦攒下的半月的零花钱去买最新的杂志，包上书皮，塞到书包的最下头。

母亲帮他收拾书包时发现了赃物，一边哭一边让父亲将那本薄薄的册子撕成雪花一样的碎片。

母亲的声音十分高亢，像是菜刀一样尖锐，阿东跪在那阵雪里，看着他爱的泉此方被母亲的声音肢解，脑袋轻飘飘地落在面前，还在对他猫猫嘴地微笑。

他在簸箕里看着父亲一下又一下将自己的残肢扫进来，却无论如何无法再拼接在一起。

阿东冷笑着夹起已经快泡烂的面条，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死了都不放过他。

点开语音，长腿哭着恳求他：“东哥……我受不了了，刚刚在路上又看到了，看到我爸拿着棍子对我冲过来，这都这星期第几次了？我们去问问她吧，好不好？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吗？”

“齐先生，关于你父母的保险金理赔现在还在走程序，需要等到警方和我们确认是意外事故才能开始接下来的流程，不会这么快，还请你安心等待。”

最近的他就像是被困在了虚拟和现实的夹缝里，也多亏了他的保险经理，阿东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三个小时前，在阿东进入直播间时，十一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包薯片。

收到私信后的十一并没有在单独回复他们，再次在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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