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的声音传来,余朗星才发现自己走了神,但动作还在继续,顾时脸上的红印越来越重,他欲哭无泪,可又不想打扰他的女朋友,忍过半晌,才含着委屈这么喊了一声。
余朗星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顾时觉得好些了,放下他的委屈。前面的事他还是放不下,不过现在那不是重点。
“那……那天安姐姐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不要她的小孩?”他依然觉得“打胎”这个词太过沉重,选择使用杀伤性勉强没那么严重的说法。
他失声叫道:“什么?”
顾时深吸一口气,“这也是……安姐姐说的吗?”
那一天的下午,她在寝室受了气又不想回家,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她第一个相反的就是简安那边。
她第一眼就看出简安身体状况不太好,她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不是健康的模样。她当即就想到简安应该是生病了,待在家休养,尽管简安不让她进去,她的良心却不允许她离开。
堕胎,打胎,不管使用哪两个词,那两个词从前都不会直接出现在余朗星的世界里,她至多从大人口中,更具体的是从她的母亲嘴里,偶尔会见她用高贵优越的口吻表达她对堕胎女人的不屑,“这都是因为她们不自爱不自重”“对自己不负责对小孩也不负责”“不叁不四,自甘下贱堕落”,可那天她需要直面这样的女人,那样一个舍弃自己孩子的女人,活生生躺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也有那么一瞬间,不敢触碰简安,仿佛她身上存在某种病毒,一旦她去触碰她,那种病毒就会传染到她的身上,轰击她的世界。
她扪心自问,她能不能像她的母亲那样,把那些难听的字眼丢到那个女人身上,仿佛她不要她的孩子是多么大的罪过,她是不是应该去斥责去指责控诉这个女人不自爱不自重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和男人……对了,那个男人在哪里?那个男人知道她怀孕,知道她为了他打胎吗?她当时就是那么想的,以为简安会不要那个孩子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不要孩子。
“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有理由,没有苦衷,真是一个任性到极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