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有了孩子,秉持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一旦子女犯了错,简爷爷总是先打上一顿,打得孩子皮开肉绽,涕泪涟涟,直到他们肯服软认错才罢手。
简爷爷的手里,他的孩子们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铁砂掌”,简爸也不例外。简爸曾经饱受皮肉之苦,被简爷爷打得抱头痛哭,满地喊娘。他在他的父亲那里受了伤害,等到他做了父亲,也继承了简爷爷的那手“铁砂掌”,在女儿面前舞得虎虎生威,打得小简安鬼哭狼嚎。
他们认为他们只能这样做。
这是他们的教育,他们的教育伴随着伤害,像是一种连绵不绝的传承,又像是一种无法割断的诅咒。
简爷爷就是。他老了,就算生前最后还残留了一丝余威,也已经失去了对孩子们的掌控力,无法阻止他的孩子们发生冲突,到最后,在他的孙女面前,他也只能放低了姿态。他看到了,那个下午,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以他的经验,他不认为那是好事,可他也不知道还能采取什么有效的手段。他只能恳求她,求她听一听老人作为过来人的良言,他希望她收敛一下那一身的锐刺。凭着多年生活的经验,简安简爷爷已经从那身刺里望见了未来,他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劝说——就算拔除不了那身刺,至少不该把那身刺扎向家里人。
简爷爷会老,简爸简妈也会。
他们是不是真的看不到那身刺呢?
至于孩子的意愿,简安的意愿,他们仍旧没有睁开眼睛,认认真真,正正经经地看待过。只要事涉女儿,简爸简妈向来都是最坚实的盟友。他们还将简安当作孩子看待,拿起放大镜,不断寻找蛛丝马迹,用来证明她的心智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既然是小孩子,那么她无论再如何表达自己,那些意愿不过是她还没长大的戏言,既然是戏言,他们也就没有当真的必要。
只有走上他们看好的人生道路,才能够开始认可简安。
她高抬着下颚,绷紧了下巴,像是一位进入角斗场的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