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过于困倦了,段缠枝做了个梦,那是她刚被公司送去温里都的时候。
段缠枝觉得自己手里的拳头没有砸到他的脸上已经算是克制了。
丰藤到温里都没有直达的航线,她还是在哈里奇倒的机,连不上国际的信号,她就干脆坐在机场发呆。
“温里都。”
梦里的段缠枝血液像是断流了,她颤抖着双唇不敢问可又不得不问下去:“是哪个国家?”
场景迅速转换,冷气蔓延、人声静寂的候机厅像剥落的瓦片,一节节消失褪色。
在温里都的第一天,哪里都很难熬,不论是漏雨漏风的房子还是硌牙难以下咽的面饼,段缠枝的相机想要充上电都要去温里都的主城区。
发潮的床单还带着诡异的洗不净的黄色,她放在门口的水罐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少很多水。
她逐渐习惯了带着酸味儿难嚼的面饼,也能在灌风的房子里苦中作乐。
皮肤麦色的男孩倔强地抱着自己的水壶,虽然里面的水有很多是刚从段缠枝水壶里倒出来的。
她转过头对段缠枝说:“对不起,姐姐,我们不是故意偷你水的,我们换,我有加里特币,你要不要。你不要的话我这里还有面饼,姐姐你不要把我们交给官兵。”
段缠枝问她:“你手里的加里特币哪里来的?”
段缠枝扭头看着街上,街道两侧一排排很破的小房子里,很多孩子好奇地从窗户里露出头来看热闹,他们脸上都是未被教化的纯良无邪,只要稍微引导就会长歪。
在温里都的第一个月,段缠枝拍了很多照片,也编纂了她来后发的第一篇报道。
段缠枝不死心,再次发表还是同样的结果。
请教的人从六岁到六十岁,她只要会的就都讲。
可如今她不是冷眼旁观的读者,而是切身参与的执笔者。
在温里都的第四年,原本还算稳定的局势由于加里特政府的加入,又开始混乱不堪。
段缠枝尚不能独善其身。
子弹入肉的速度堪称迅速,段缠枝愣了好久才敢看胸口被贯穿的伤处,血不要命地向外喷。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刚叫你都没反应,吓我一跳。”
“是啊。唉,温里都天天炮火连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段缠枝看着老婆婆操作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搜加里特,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就是——加里特女王重病,佐伊殿下登基,加里特第76任统治者。
话还没得及问出,段缠枝就醒了,她摸了摸脸颊,湿润的泪液糊满整张脸。
好大的雨,像是整个丰藤共和国都笼罩在悲伤里。
屋外女生小声地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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